“徐、徐哥,你聽清剛剛那幾個人的話了嗎?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做的這些事有些眼熟?”
趴在徐民誌身邊的黑子結巴著說道,此時他的心中一萬個震驚,剛剛那一幕對他造成的衝擊力,遠不止是活人被看頭那麼簡單。
“黑子,你想說的,是不是上個月錢江撈出來的那個毒販。”
徐民誌還沒有回答,身後倒是傳來了其他兄弟的響應,對方的聲音很艱澀,可見這會兒情緒多麼不穩定。
氣氛頓時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恐怖。
上個月七號,巡警在海北市的南火車站發現了一個可疑男子,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警犬一直衝著那個男人狂吠,當時那幾名巡警就攔下了男人帶到一旁的巡警室做檢查。
對方的身份信息沒問題,也沒有犯罪前科,檢查隨身攜帶的行李也沒發現其他違禁物品,可警犬對這個男子的第一敵意很大,犬吠聲一直沒有停止過。
警犬畢竟不是機器,就算是機器,也有故障的可能,所以一般來說,在檢查完沒發現問題的情況下,巡警就會放人,隻是當時檢查的那位警察比較較真負責,他要求男人脫掉身上的衣物進行更詳細的檢查,誰知道在他提出這個要求後,一開始十分安靜的可疑男子忽然就暴動了,在猝不及防中,掰斷巡警的手臂後逃離。
他的反應證明了警犬並沒有失誤,其餘警察的反應也很快,飛快跟了上去並且聯係其他同事和領導,緊急疏散群眾,圍堵那個可疑的男子。
徐民誌清楚的記得,在這次抓捕過程中,警察已經開木倉了,一共打中了兩木倉,可那個中彈的男人隻是踉蹌了一下,步伐絲毫沒有停止。
最後,可能是覺得走投無路,那個人在衝出南站後直接從不遠處的錢江跳了下去。
再一次打撈出屍體時,已經是四天以後的事了,屍體呈現巨人觀,對後期屍檢造成了重大影響。
如果整個過程隻是這麼簡單,在場的幾人也不會這麼驚訝甚至於惶恐。
法醫解剖了屍體,發現死者的脖子被利器砍斷,用鐵絲縫合在一起,但因為屍體長時間門浸泡在江水中,加上腐爛程度嚴重,沒辦法確定是死之前被斬首,還是在死亡後被斬首。
案子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有人質疑是不是打撈錯了屍體,這具屍體的主人不是那個可疑男子,而是關係到了另一件新的殺人拋屍案。
但屍檢過程中同時也發現了射入他體內的兩顆子/彈,經過比對,確實是從當時開木倉的那幾個警察的木倉支中射出的。
與此同時,還在屍體體內發現了幾袋包裝嚴密的毒/品。
顯然對方是怕巡警做進一步檢查時發現這些東西,所以才會逃跑,按照法醫從他腸道裡剖出來的那些毒/品的分量,足夠他被槍斃好幾次了。
這樣一來,詭異的事情也發生了。
人是他們親眼看著中槍後跳下錢江的,中了兩槍,還從幾十米高的橋上跳到錢江中央,且不說那麼高的位置跳下去就跟砸在水泥地一樣,就說他當時的身體情況,根本沒辦法遊上岸,這一跳,絕無生還的可能。
可既然如此,難不成在他們封鎖那片江域打撈的時候,還有人搶先一步將屍體撈了起來,特地砍掉屍體的腦袋再縫上?
如果不是這個可能,總不至於這人的腦袋一開始就是被砍掉後縫起來的吧?
那麼多的警察和群眾可都親眼看見了,監控畫麵也能作證,他像個正常人一樣進入南站準備坐火車離開,也看見他靈活逃跑的畫麵,這麼能蹦躂的一個人,能是一個被砍掉腦袋縫起來的死人?
總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拘捕跳江的,是一個行屍吧,那玩意兒不是電視劇裡才有嗎。
警方無奈,隻能從他的身份信息上著手。
死者是萬南市某所職校的學生,萬南市距離海北市十萬八千裡,坐高鐵也得要十來個小時,死者出現在南站的前幾天,他給學校的老師發信息請了假,因為那所學校管理不太嚴格,老師都沒有跟他通話確認就同意了他的申請,至於家裡人,還以為他在學校念書,同樣沒察覺到異樣。
奇怪的是他們摸排了死者的所有人際關係,對方是一個很老實的孩子,性子還有點膽小,平時連網吧這種地方都不敢一個人去,而且生活習慣很健康,不抽煙不喝酒,屍檢結果也表明了,對方沒有吸/毒史,他的整個生活圈子,都和毒/品扯不上關係。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走上販/毒的道路呢?
警方開始懷疑,當時給老師發短信請假的,是不是他本人。
但不論有什麼猜測,案件都陷入了僵局。
緝毒大隊盯上封門村和上個月七號發生的這起案子無關,之所以發覺封門村的異樣,是因為之前在南雲省抓獲的一批毒/販,他們是封門村的下遊商,但現在看來,這兩個案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先將活人砍頭,再讓村裡的女人縫起來……
那種冷意直接鑽進了骨頭縫裡,讓人倒吸一口冷汗。
“被砍頭的應該都是他們抓來的,村裡還有其他活著的人質。”
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貨。
徐民誌艱難地說道。
更讓他無法說出口的是,上個月打撈出來的那具屍體,很有可能真的是行屍。
所有人的世界觀都受到了衝擊,他們今天晚上要麵對的,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怪物啊?
捏緊手中的木倉,可心裡沒有一點底氣,子/彈真的能對付這種未知的詭異嗎?
“噠、噠、噠——”
又有人影靠近,腳步聲還不輕。
幾人立馬閉嘴,身體又往下壓了壓,借用地勢掩蓋自己。
來人越來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是直奔他們而來的,對方發現他們了!
徐民誌已經做好了開槍的準備,這個時候,也不能擔心是否會暴露了。
就在他馬上要摁下扳機的時候,遮蓋月亮的烏雲正好移開,那人的麵孔清晰的映入眼簾。
“林強!”
徐民誌驚呼一聲,然後就是一陣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