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世界7(1 / 2)

許正初心中煎熬到了極點,又不死心的低聲道:“那本書,畢竟是你曾經的心血——”

“你也說了,是曾經。”她一笑,眼中秋水明暗,卻已不是在為他盼顧。說出口的話更是決絕,“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我沒有!我隻是一直以為那個人是孫柔——”許正初急急上前一步,封雲立刻起身堵過來。許正初隻能看著葉安然,止不住哀求,“過去已經揭過了,我也不求你能再回我身邊。但我能不能常來看看你?或者,偶爾,我們——”

封雲一聲嗤笑,打斷了許正初當麵挖牆腳:“正初,你說話前,最好多掂量一下。”

許正初假裝聽不見,執意看著葉安然,還想放低姿態懇求。

“書寫完了,曲終人也散了。我不覺得我們有再見麵的必要。”葉安然隻看向封雲,“你送客人出去?”

封雲聽她用這語氣說話,頓時眼底放光!可惜有情敵在前,他隻能勉強壓住喜上眉梢的春風得意,先“送”許正初離開。

許正初狼狽落魄,又痛又無地自容,隻能任人攆走。到了走廊轉彎的地方,他最後頓步回望。

隻見葉安然坐在碧海連天的中央,吊椅斑駁的陰影,像一張籠網,困住她。

“你這樣,把她當金絲雀一樣養起來……”許正初想指責,卻發現自己沒有立場。從頭到尾,封雲沒有讓葉安然受到任何衝擊,沒給她半點委屈。他能抱得美人歸,許正初也隻能服輸。但到底還是不甘心,又轉頭眼神淩厲地逼視,“她難道也會就這樣心甘情願地被你圈著嗎?”

封雲啞然片刻:“我哪裡敢?”他好笑搖頭。不過他和安然之間,並不需要和任何人多解釋。

送走了許正初,封雲轉回去,越想越覺得許正初說的話好笑。就擠進葉安然的“牢籠”裡,從後麵抱著她:

“你看看,我就說你訂的這個吊椅,太像個籠子了吧。”

他打趣的講著許正初的說辭,心裡想的卻是,要真是有人被“囚”起來,也隻輪到葉安然“囚”他的。

嗯,他還巴不得呢。

葉安然還在處理這個身體的情況。剛剛的會麵,原主對許正初最後一點執念也化解了。但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殘念盤桓。葉安然叫出AI000號,去查查原主那幾個“熟人”現在的下落:

【葉家的兒子還在牢裡撿著肥皂長菊花殘呢~葉家用葉安然的稿子換來的幾套房子,都被銀行收了。葉家兩個老瓜批,把親戚的錢都借遍了,親朋好友都和他們斷了聯係。他們現在到處躲債啊~追債大哥們乾得好!給追債大哥上一杯卡布奇諾~~孫柔那邊也差不多的……】AI000號一邊念,一邊吐槽,【都是該他們的!就得讓他們也落到社會底層,去品品當年葉安然走投無路是個什麼滋味!】

AI000號一個人槽了半天,葉安然卻始終沉吟不語。AI000號漸漸覺得不對:【誒,你怎麼不說話?不會是聖母心發作了,想要搭救他們吧?】

葉安然凝神感受片刻,繼而輕笑搖頭,順著原主最後那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殘念,似是對AI000號,似是對自己,又似是對著原主早已消散的靈魂,淡淡道:

【其實,葉家養父曾經也開了個小吃店,生活無憂,還有餘力收養葉安然。但他們漸漸習慣了壓榨葉安然,坐享其成。沒有了葉安然,他們就隻想著四處借錢,或者去盤剝孫柔,再也沒有提起過重新開店的念頭。

【孫柔也隻沉溺在過去的榮華和幻想中,不能正視自己,所以淪落至今。但她大好年華,學曆也有,安靜下來去做個文員也好,腳踏實地,重新開始。人生這麼長,五十年後她再回首,說不定還能笑談當年。

【人生總是充滿苦難和意外的。但隻要你自己不放棄,就不會到絕境。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