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感受到蘇夢枕長兄如父般的謎之氣質,又是尷尬又是好笑的,蘇夢枕竟然以為她這幾日不回金風細雨樓住,是去甜水巷睡美人窩了?還以為她的身體被小美人們掏空了?
講道理,她這麼年輕,身體又這麼好,就算夜夜笙歌,也不至於被掏空啊,方應看這種花花公子不也活得好好的嘛!倒是蘇夢枕自己,眼下烏青一片的,該好好補補身子才對。
林念擦淨嘴,直起身子說道:“大哥你多慮了,英雄難過美人關的道理,我三歲的時候就明白了,不會沉迷美色影響身體和事業的,你放一百個心。近日我是去與人切磋醫術了。大哥,二弟瞧你的臉色,這身體可得好好梳理一下經絡,早點你吃完了吧?吃完就躺床上,我來給你針灸吧,我最近新想了套針法,我們可以試一試。”
蘇夢枕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雖然林念的醫術很高超,但每回她給自己針灸的時候,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仿佛冒犯了二弟一般……但男子之間一起泡澡堂的都十分多見,他隻是瘦了些,身上也沒什麼不可見人的。許是二弟的長相偏陰柔,皮膚又如女子一般白皙細膩、嫩滑嬌弱,才讓他覺得有些尷尬吧。
蘇夢枕知道,沒有男人會希望被人說像女子,是以他從來不在林念的麵前表現出來,而且林念施針的時候,那力道、手法一點兒也不像是女人了,比蘇氏三雄三個人加起來還厲害,弄得還動彈不得,隻能像條砧板上的鱖魚一般被林念翻過來,再翻過去,每當這種時刻,蘇夢枕都覺得林念才是大哥,他隻是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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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時辰後,酷刑終於結束了,蘇夢枕躺在床上都不想起身,林念倒是又精神了起來,抹了把額上的汗,笑眯眯地說道:“我去給你開新的藥,然後練會兒功睡個午覺,如果有什麼任務需要我完成,你讓人來尋我便是。”
蘇夢枕的親信大部分都住在“紅黃青白”四樓之一的青樓,但林念選擇了與蘇夢枕一起住在玉峰塔,畢竟她是個女孩子,日日住在青樓真的承受不住,她雖然女扮男裝,但也有她的原則呀!不過蘇夢枕如果
願意把“青樓”換個好聽的名字,例如“甜夢樓”的話,她也是願意住的。譬如甜水巷,雖然是青樓一條街,但名字聽著多甜呀,又有各色美人,誰不想聽一回李師師的琴曲,見她纖手破新橙、妝罷立春風?
林念睡午覺補眠的時候,還夢到了自己想象中的李師師,她穿著一襲淡紫色的衣裙,眉如遠山,青絲如黛,說話溫溫柔柔的,一雙手更是好看得很,無論彈琴還是彈琵琶,都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林念於夢中蘇醒時,不由想起了白居易寫的《琵琶行》。用在李師師的身上,極為貼切。
林念覺得,這一定是上天指引她去結識李師師,否則她怎麼會夢到李師師呢?於是林念起身梳洗一番後,先換了王應愛的馬甲去了趟碧應幫露個臉,然後再從碧應幫前往甜水巷,給李師師送上了拜帖。這李師師如今是甜水巷的名人,並非是什麼人都能見到她的。
林念在拜帖上留了“神通侯方應看未婚妻”的落款,還放了一片用黃金打造的梅花。等林念由李師師的丫鬟帶入屋內時,發現李師師正如她夢中想象的一般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衣衫,彈著琵琶唱著小曲,隻是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美上幾分。而她的麵前,還坐著一位富貴公子,正在把玩林念拜帖中夾的金梅花。
這位富貴公子年紀不大,身上的氣勢卻非同一般,不是那種江湖俠客的氣勢,而是那種皇室族人的氣勢。用係統的話說,就是有一股真龍之氣縈繞在側。這世上誰會有真龍之氣護體?也隻有當今聖上了!
林念知道當今聖上登基把持朝政的時間不久,如今不過才二十六歲,據說是個美男子。雖然昔年做六皇子時不被先帝看中,但最後卻是他登基為皇。先帝昏庸,被太師蔡京一脈把持著朝政,當今聖上登基後,重用賢臣,冷待了太師蔡京和丞相傅宗書,朝堂上兩股勢力對抗著,正在往好的一麵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