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留著誰的夢啊,一場秋雨,又落一地花。旅人匆匆地趕路啊……”
林念推著無情牌手推車馳騁在羊城青石板的街道上,忍不住唱起了毛不易的歌《一程山路》來,因為此情此景太應和歌中的場景。係統見林念離開南海後,難得地開口唱起歌來,十分配合地放起了《一程山路》的BGM,給林念伴奏。
但林念很快又轉了調,有感而發地唱起了毛不易的另外一首歌《像我這樣的人》,還改編了歌詞:“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本該燦爛過一生,怎麼一十八年到頭來,還在江湖中浮沉。像我這樣聰明的人,早就告彆了單純,怎麼還是用了一段情,去換一身傷痕……像我這樣孤單的人,像我這樣迷惘的人,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會不會有人心疼……”
林念唱著唱著,推車的速度也降了下來,快樂總是短暫的,逛超市也總有結賬還車的那一刻。已近子時,青石板路上除了她和無情,再無旁人。夜靜謐得可怕,更讓人感到孤獨。
無情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垂眸想了一路,想林念舉動背後的心情,想林念與葉孤城的關係,又想自己和林念的關係……林念唱的歌無情過去沒有聽過,但歌詞卻更好懂,其中蘊藏著的那份孤獨與寂寞,正是令人心疼。
無情聽著聽著,一顆心都揪了起來,忍不住回轉身,反手搭在林念的手背上,說道:“會。我會心疼。”
林念聽到無情這麼說,不由停下了腳步,她隻是自己唱唱歌發泄下罷了,並沒有期望得到誰的回答,她以為無情已經睡著了,因為他一路上一言不發,氣息也很平穩,原來他是醒著的,還聽到她唱歌了?
聽到無情說他會心疼的那一刻,林念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但無情其人,光從名字便知是個“無情”之人,林念知道他向來不近女色,便沒有往情之一字的方向想,隻當無情已經拿她當朋友真心對待,是以心疼她。
林念心中暖暖的,揚起嘴角說道:“我還沒開始訴苦呢,等我訴完苦你再說心疼才對,大捕頭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無情慢慢收回手,說道:“隻要你願意說
,我願意聽一整夜。”
“……倒也沒有這麼多苦要訴。”林念笑了起來,望著江上仍然亮著的漁火慢慢說道,“從前我與你說起過我的身世,我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親人究竟在哪裡。三歲起,我是由義父、義母和師父們撫養長大的。我大師父在海邊撿到我的時候,我的臉上被人用鮮血寫了一個‘棄’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親人丟棄了我,還是我親人的仇人將我偷出丟棄在海上,讓我自生自滅。”
林念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神色很平靜,畢竟這件事情早就過去了十五年,令她內心無法平靜的,是今晚發生的事情。林念繼續說道:“葉孤城跟我說,我是他的妹妹葉心,我不是不相信,畢竟葉孤城沒必要拿這樣的事情騙我。可當我問起是誰將我丟棄在海上時,他卻回避了這個問題,可見丟棄我之人,並非我的仇人,而是我的親人。我想不明白,他們既然丟棄了我,為什麼還要再找我,還要再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