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呦心中一動,試探問:“五年前,臣妾離開長安後,宮裡是發生了什麼嗎?”
為何當初的皇子們幾乎都死光了,小仙男一樣的三皇子性情大變,成了今日的暴君?皇後還覺得皇帝喜歡她?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皇帝慢悠悠:“朕不告訴你,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白呦剛想說聲“哦”,就聽皇帝下一句平靜的:“你若知道了答案,去同情誰或幫誰,朕就殺了你。”
白呦:“……”
陛下,您是不想我知道答案呢,還是不想我同情誰或幫誰呢?話說清楚啊!
但顯然皇帝不會把話說清楚。
白呦就自我解悶:“臣妾現在不是陛下的寵妃麼?陛下怎麼忍心殺臣妾?”
黑暗中,她聽到了皇帝一聲低笑,然後聽到衣物窸窣聲。白呦用餘光偷看,見是皇帝翻了個身,麵向了她這邊。
白呦在心裡大喊——狗皇帝!你不讓我動一下,你倒是自己能翻身,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呢!
皇帝在幽暗中盯著她,納悶的:“你話好多。你都二十歲的老女人了,身上還有守宮砂。你是不是沒人要,嫁不出去,才哭著鬨著求你舅舅送你進宮的?”
白呦一口老血含在口中——二十歲的老女人!
他要不是皇帝,她就要撓他了!
白呦瞪大眼睛,胸脯起伏。
她又生氣,又要忍氣:“陛下,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臣妾是一個大美人,臣妾怎麼會嫁不出去?”
皇帝微微笑。
白呦餘光看到他似在笑,她心中又不禁跳得快一拍。
他是真好看的美男子,如果性格不是那麼古怪,誰會不愛他呢?而他現在即使是暴君,其實他也沒有發怒的時候。他永遠是平平靜靜地說要殺人,他總是透著一股子倦怠……這讓她,竟然有些心動。
女人天生就對好似有隱情的故事充滿同情與好感吧。
白呦在心裡默念“他是暴君”,不能被他的小白臉和最近對自己的好所麻痹。
白呦忙著念經時,聽皇帝幽幽若若道:“白呦,你放心罷,其實朕不會殺你的。朕現在越來越多地想到當年一起讀書時的事。你那時候對朕還蠻不錯的,朕的糕點撒了,你還偷偷將你的給朕。你對朕一直很好。”
白呦心中卷起驚濤駭浪——他記得!他記得所有的事!
他表現得和她這麼陌生,她以為他現在這麼麻木無情,已經忘了當初所有事……
白呦忍不住了,她轉個身麵向他,睫毛輕輕顫抖:“陛下……”
皇帝聲音幽淡:“不要激動,不要靠近朕。碗若被你碰倒,一滴水灑出來朕就殺了你。”
白呦的一腔春水,瞬間付諸東流——你剛才還說不殺我!我看該點守宮砂的人是你,不是我。
她僵硬著,側著身,與皇帝側過來的麵容相對。他的呼吸明明離她這麼近,她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龍涎香,他卻不許她動,不讓她靠近他……白呦無語。
皇帝眼神輕輕飄了下。
他感覺她在委屈地盯著他,泫然欲泣。
皇帝心裡掙紮半天,踟躕道:“稍微碰你一下,你不會就此愛上我吧?”
白呦表示:“陛下這說的什麼話?陛下讓臣妾不要喜歡你,臣妾一直在努力遵守!碰一下怎麼了,臣妾意誌哪有那麼不堅定?”
白呦充滿期待地看著兩人之間滿滿一排的碗,希望他撤掉。
皇帝勉為其難道:“那,我給你牽一下手吧。”
白呦:“……”
白呦捂臉歎息:“我和你,遲早有一個要瘋掉。”
皇帝威脅:“愛妃你說什麼?”
白呦打起精神:“臣妾是說,謝主隆恩。”
過了一會兒,白呦又小聲:“你可以叫我‘呦呦’。”
皇帝目中一怔,他掙紮片刻後,說:“白呦就挺好聽的。”
撩人被拒絕的白呦:……你果然喜歡男的不喜歡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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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她的手輕輕挨上了他探過來的手指。她碰到他修長的指骨,還碰到他指節上的繭。他碰到她纖細的指頭,揉到她細而軟的肌膚。
兩手相挨,指節都不受控製地顫一下。
兩人屏著氣,為手指碰觸的顫抖,而感到自己靈魂好似也跟著猛烈顫抖,重重地翻了個跟頭。
月亮是一彎冰雪,皓光千裡。宮殿外,星火三三兩兩招搖著,流動著。而殿內床帳內,隔著清水泠泠,白呦和皇帝在一片沉靜中凝視對方。
他們非常純潔的,在黑暗中牽著小手。
牽牽小手,便能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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