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澤開車先送關穎回家, 本來看關穎也醉了,想把人送進家門再說。
但是關穎一聽說許呦夫妻要進她家門, 她虎軀一震,酒都直接醒了,連忙擺手拒絕。
關穎努力拒絕被送,唐士澤若有所思地看她幾眼, 才放她離開。
之後唐士澤帶著許女士回家。
關穎一走, 車上隻剩下他們兩人。
寂靜中, 唐士澤慢悠悠地打開了剛才的錄音。
許呦在錄音裡, 大聲叫嚷, 把唐士澤罵了一通。她說要讓唐士澤變成億萬負翁,不然她就不做人了。
許呦:“……?”
她努力裝暈。
但是魔音繞耳。
這個錄音唐士澤他重複播。
一邊播,他一邊噗嗤笑。許呦初時心虛, 但他樂成這樣,她就覺得丟人大發了。
唐士澤:“沒想到你理想這麼高尚啊。”
許呦板著臉:“你能不能彆放這段了啊?”
唐士澤正兒八經道:“怕你酒醒後又裝失憶, 給你加深下記憶。再說下, 接下來一個月,我手機鈴聲就定這個了。”
許呦:“那我就把你說要包我的錄音當成手機鈴聲用, 誰怕誰?”
正好遇上紅燈, 車停下, 唐士澤側身, 張開手臂向許呦, 還目光幽邃地看著她。
他特彆無所謂地:“來啊, 互相傷害啊。”
許呦:“……!”
想讓這男人放棄, 顯然不可能。騷不過,騷不過。
她漲紅了臉,繃得坐直。
許呦特彆嚴肅:“就算我背後說你壞話,你也不用這麼小氣吧。你不覺得我醉了後還記得你,是說明咱倆感情真摯麼?你這人不能往樂觀那方麵去想?”
唐士澤似笑非笑:“可不。你咒罵我的感情,我確實覺得真摯得不得了。”
唐士澤歎息:“沒想到我前妻接近我是為了拿走我的錢,我太傷心了,這個月的債不幫你還了,你自力更生吧。”
許呦捂胸傷心:“我心好痛。你隻在乎你的錢,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感情!你拿錢來玷汙我們的真摯感情!”
唐士澤笑噴:“前妻,事成定局。不過你這嘰嘰歪歪的小嗓音還挺好聽的,我百聽不厭啊。”
許呦一下子優雅:“謝謝。”
然後許呦又噴他:“你這落井下石的小嗓音也不錯。”
唐士澤大笑。他的前妻,又有禮貌又斤斤計較,這麼可愛。
哎,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呢?他要是早點發現,是不是……
坐回靠椅,許呦越想越不服氣:“你這像是暗戀過我的樣子麼?”
唐士澤臉色淡了下去。
他輕描淡寫一句話把她堵了回去:“畢竟離婚了。”
許呦無言以對了,然後自暴自棄地癱了回去。
而她木著臉,真的聽唐士澤這狗逼聽了一路的錄音,並在魔音穿腦下,憤憤不平地真的把他的錄音當手機鈴聲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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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呦好累。
她是要麵子的,她怎麼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被唐士澤包。目前除了關穎和她弟弟許涵,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一旦她把自己當初算計唐士澤的錄音錄成手機鈴聲,不就昭告天下了麼——“你再說一遍,我破產後,你能包好多個我?”
“是啊。到時候跪下喊我爸爸。”
然而唐士澤是真的把她的錄音當成手機鈴聲了啊。
她這幾天天天聽到!
她怎麼能不報複!
於是唐士澤出現時,許呦用自己威脅唐士澤包她的錄音當鈴聲。唐士澤不在,她就換鈴聲。許呦這頻頻換鈴聲,換得她自己都精神恍惚,手忙腳亂了。
關穎同情她。
說她何必。
這一日,許呦被重複的“你能包好多個我”的魔音鈴聲嚇醒。她現在聽這鈴聲都聽得快心肌梗塞了。和唐士澤鬥智鬥勇,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許呦手忙腳亂地關了鈴聲,坐起來醒了。
唐士澤這一天本來應該在家休息,但他臨時又去開什麼會了,許呦懶得管他。許呦自己一個人洗漱後吃了早飯,開始自己的漫畫事業。
這一屆的讀者朋友,不太行。她已經畫了好久了,網上實在看不出啥起色,這真的很打擊大小姐工作的樂趣。
許呦沉思著時,聽到不間斷的按門鈴聲。
許呦漫不經心地磨蹭著去開了門,眼見一個穿休閒裝的英俊青年站在家門口。
青年本來嬉皮笑臉,一看到許呦,他吃了一驚:“呦呦?哎你不是和阿澤離婚了嘛?你怎麼還住他房子?阿澤呢?”
這是唐士澤的發小婁毅。
婁毅剛從另一省回來,回來就來找唐士澤,要給唐士澤一個驚喜,誰知道見到了許呦。
以前唐士澤和許呦還是夫妻的時候,許呦覺得這倆人gay gay的。她懷疑唐士澤和婁毅在一起的時間,都比唐士澤和許呦在一起的時間長。
現在再次看到婁毅出現。
許呦開門讓一頭霧水的他進來。
婁毅:“你怎麼還和阿澤住一起?”
許呦思索半天後,告訴他:“可能是因為我們的感情,比較深厚。”
婁毅奇怪了:“……結婚兩年見麵不過三個月的感情深厚在哪裡?”
許呦:“我就知道唐士澤和你不清楚!你連這麼私密的事都這麼清楚!你再說下去我就要一哭二鬨三上吊了!”
婁毅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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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呦讓婁毅先坐,還是跑回臥室給唐士澤打電話。
接通電話後,她一本正經的;“我懷疑你出軌了!你的正房都找上門了!我是做你的小情兒,但是被正房堵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唐士澤鎮定自若:“我的正房?你是指工作麼?哎,‘工作’它什麼時候成了精,我怎麼不知道?”
許呦噗嗤一下就被他的冷笑話逗笑了。
她其實是偷偷試他有沒有彆的女人。
誠然唐士澤這麼心機深沉,就算有彆的女人,他也不可能露餡。然而唐士澤這麼淡定的,還是取悅了她,讓她覺得他八成沒有亂搞。
許呦這才笑眯眯的:“那你趕緊回來吧。你的正房婁毅回來給你大驚喜,正堵著門為難我呢。”
唐士澤訝了一下,語氣微驚喜:“他回來了?那你幫我接待一下,我馬上回去。”
許呦:“不敢打擾你和你正房聯絡感情,我正打算出門讓出空間給你們。”
唐士澤微笑:“見外了。許大小姐是知名名媛,最會招待客人。婁毅能得到你的招待,是他的福氣。”
許呦:“你在求我麼?”
唐士澤:“是啊,求前妻幫我招待客人,幫我挽回下形象。”
許呦:“嗬嗬,唐士澤,我不是那種隻要你誇、我就幫你的人。我現在就是要出門……”
唐士澤:“給你工資。”
許呦:“我說一不二,這就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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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士澤回到家時,許呦梳洗一新,坐在沙發上和婁毅聊得意氣風發。
唐士澤不動聲色:“你們聊得這麼好,這是準備私奔了?”
婁毅一驚:“阿澤,看看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現在是在你前妻麵前徹底放棄自我,直接本性暴露了?”
許呦點頭,傷懷無比。
是啊,以前婚姻生活中,她不太了解唐士澤。她是連他背影都能認錯的妻子。離婚後,她反而意識到唐士澤當初和她結婚時,他有多收斂。
他沉默寡言。
許呦以為他是不愛說話,他們離婚後,她才知道唐士澤不是沉默寡言,他是怕他開口嚇到了她。
許呦微出神。
也許她和唐士澤都曾努力維護過他們搖搖欲墜的婚姻,但是都沒能維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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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士澤確實和婁毅很長時間沒見,許呦能感覺到他們兄弟說話時的那種開懷。
婁毅在他們這裡吃了午飯,下午約了人打高爾夫。婁毅本想拉著唐士澤一起打高爾夫,唐士澤拒絕後,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臨出門前,婁毅回頭看一起送他出門的唐士澤和許呦。
許呦挽著唐士澤的手臂,臉上掛著優雅自若的笑容。就如每一次宴會排練那樣,她甜蜜地扮演唐士澤老婆的角色。
婁毅問他們:“看到你們關係還這麼好,我挺高興的。但是我真的挺疑惑的,你們看起來挺配,是為什麼要離婚?”
許呦:“哈哈,這個我前夫說。”
唐士澤就不動聲色地回答:“性情不和。”
許呦接口:“感情淡漠。”
唐士澤:“隻有友情。”
許呦:“沒有愛情。”
唐士澤:“時間長了。”
許呦:“就分居了。”
唐士澤:“就離婚了。”
婁毅看他們一唱一和,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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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毅:“你倆說相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