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大小姐和七小姐一同落了水,之後大小姐將七小姐救上來,就急急忙忙將人帶走了。
話傳到長輩們那個席間,鹿呦的娘,梁氏眼中一瞬露出詫異的神色,不明白女兒乾嘛要救人。但梁氏掩飾得很好,她適當地用帕子捂了下嘴,關心了一下自己親生女兒有沒有受傷。
得知是鹿家大小姐鹿呦自己從水裡爬上來的,梁氏就徹底放了心。
梁氏神色輕鬆,觀察席上其他人。
首當其衝,是鹿家老夫人。老太太聽說七小姐落了水,露出憂慮忡忡的表情。
老太太敲拐杖:“好好地吃酒,怎麼就落了水?”
老太太再聽大小姐把七小姐帶走了,一愕之下,神色都有些慌。
老太太站了起來:“不行,我要去看看兩個孫女。”
梁夫人跟著站起來:“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大夫……”
老夫人攔道:“不要請外麵的大夫,就去找你們七小姐常看的那位大夫。”
老夫人還轉頭向兒媳婦梁氏等人解釋:“那位老先生自來給七丫頭看病,比較了解七丫頭的身體。”
梁氏露出理解的笑容。
然而轉過頭,梁氏就陷入深思:府上七小姐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不然為什麼老夫人不敢讓其他大夫給七小姐看病?
而且一聽說七小姐被大小姐帶走了,老夫人就急忙忙地要親自去看望。
老夫人在怕什麼?
或者說……梁氏有些生氣地想:這個老太太未免太偏心。
隻關心七小姐,不關心同樣落水的大小姐。
—
鹿澤悠悠然在蒸騰霧氣中醒來。
發現自己坐在木桶中。
長發濕漉漉貼麵,又流在奶白色的水麵上。水上還飄著花瓣,鹿澤剛醒來,纖長的睫毛滴答答向下滴水,又被水中撒著的花瓣香給嗆得打了個噴嚏。
然後看到自己穿著中衣坐在水裡。
再抬頭,看到對麵同樣隻穿中衣坐在水裡的鹿呦。
鹿呦年少玲瓏,亂發貼麵,唇兒嫣紅,眼似秋泓。
看到他醒來,好似有些無聊的鹿呦眼睛突然一亮,就向鹿澤起身湊來。
嘩啦啦。
她從水裡站起。
濕衣緊貼,發尾輕卷,纖腰一擺。
又有丘澤覆水覆草,月光盈盈,從天際漫下。
鹿澤喉口滾動,眼睛一瞬不移。蒸氣熏得他目黑麵紅,手臂上好似有細微倒刺在她傾身而來時立了起來。
緊張又激蕩。
美麗的少女,鹿呦大小姐,她湊過來,不負鹿澤所期望,在他唇上“啵”了一下。
然後再慢吞吞的,鹿呦坐了回去。
鹿澤:“……”
他剛有感覺,她就走了?
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鹿澤不滿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他低頭,眼皮輕輕抽了下,因發現自己手臂竟然被繞身、用衣帶綁住了。
讓他一動不能動。
鹿澤看向鹿呦。
鹿呦純然無辜,清純懵懂。
然而鹿澤知道她,她哪裡是什麼清純無辜的白蓮花。
鹿澤示意她看自己身上被綁的衣帶子:“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鹿呦仰一下下巴。
她眼睛帶笑,有點兒解氣般的:“懲罰!你現在懂我被你拉下水的感覺了吧?”
鹿澤目光閃爍一下。
他低頭笑。
原來鹿呦是懲罰他,讓他隻能看不能吃啊。
鹿澤道:“給我解開。”
鹿呦鄭重其事地搖頭。
鹿澤俊目微眯,當即長歎一聲,說:“老夫老妻了,何必這麼迂腐?”
鹿呦立刻反駁:“誰跟你老夫老妻了?!不要敗壞我名聲!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她挽起自己袖子,讓鹿澤看自己手臂上鮮紅的“守宮砂”。
鹿澤:“……?”
他語調持平,波瀾不驚地說:“大姐姐,你真是壞透了。”
這般說時,與平平語調相對的,是他眼波流動,眼中若含著霧蒙蒙的水汽,向鹿呦的方向幽怨瞥來一眼。
又冷情,又勾魂。
鹿呦渾身一僵,被他這若有若無的一眼看得血液上臉。
隻見一個“女裝大佬”坐在她對麵,故意委委屈屈。鹿澤大概是年齡小,他的皮相真的具有欺騙性。
肌膚吹彈可破,眉翠唇紅,嬌豔若花。
而這麼朵嬌弱的花,墨睫染霧,此時正垂著眼、悄悄望她。與她目光對上,鹿澤唇角笑弧更濃。
看到鹿呦被自己看得神色躲閃,鹿澤目中噙笑。他聲音刻意低柔,道:“大姐姐,還不快來幫我解開繩索?”
鹿呦臉皮竄熱,幾要滲血。就如同被他勾住魂一般,涉水走向他,依偎向他的手臂。
室內靜悄悄的,隻有他二人。
鹿呦仰頭看他,見他目光沉靜,瞳心卻又帶著笑,似是而非,耐人尋味。
他用勾人眼波誘拐她,讓她幫他解開繩子。
鹿呦仰頭看他,眼見二人唇瓣要貼上,鹿呦開口道:“老公,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鹿澤聲音低啞似醉,並不在乎她的提問:“嗯?”
鹿呦:“你這麼誘惑我,穿著一身女裝對我勾勾搭搭,你就不怕我的性取向被你扭轉,以後再也不喜歡男孩子了,隻喜歡漂亮的小姑娘?”
鹿澤:“……”
鹿呦盯著鹿澤秀色可餐的白皙麵孔,陷入為難中:“那我們回到現實後,你是打算和我離婚呢,還是打算就此一直穿女裝?”
鹿澤:“……?”
鹿澤麵無表情:“誘我留在這個世界的是你,擔心性取向的也是你。”
鹿呦對他露出笑容,誇獎他:“畢竟你的女裝太好看了,總讓我疑惑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她對他露出討好笑容。
而鹿澤低頭看她:“嗬嗬。”
鹿呦:“……?”
這皮笑肉不笑是什麼意思?
不等鹿呦想明白,鹿澤已收了自己臉上那勾她的神色,冷淡如冰霜女神。
他道:“你不用為難了。”
鹿呦:“嗯?”
她聽到一聲細微的“嘣”聲,一看之下,見鹿澤竟然掙脫了綁他的繩索。他甩了甩手腕,在鹿呦驚恐欲逃前,手攬住她的腰,從後把她拖到了懷裡。
鹿澤俯身,在她後耳輕吮一下。
鹿呦麵紅如血:“啊!”
掙紮得水澤四濺。
鹿澤似笑非笑地把她抱到懷裡,道:“我看你也不必有這種煩惱。我上了你,你就知道我是男的還是女的了!”
—
他一路抱著她出了木桶,向內舍床上走去。
路過木門,鹿呦抱住柱子不肯鬆開。
鹿呦慘叫:“不行啊!我在這個夢裡是要做大家閨秀的!我不能失貞啊,失了就要嫁不出去了!”
鹿澤笑:“你想嫁誰?”
鹿呦一噎,然後抱著他脖頸大哭:“那我也會被人指點,浸豬籠啊。”
鹿澤被她哭的……笑了出聲。
她可真是他的開心果。
他本也沒想如何,但鹿呦越誇張,他就越愛逗她。
與鹿呦一路糾纏到了床上,二人臥倒,他俯首親她。鹿呦捧著他的臉,與他商量:“咱們能不能拿親親來做買賣啊?之前不是還說要戒肉麼,你何時就要破戒了?”
鹿澤笑:“一夢一夜,一事一畢嘛。”
鹿呦:“嗚嗚嗚。”
鹿澤大笑,翻個身,將她抱在了自己身上坐著。
他難得這麼輕鬆地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