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個大日子, 愛神的從神已經提前去到伊甸園,想要為他們的主神準備一個驚喜。這段時間在愛神身邊最為受寵的從神奧爾多率先打扮了一番, 前來神殿恭請狛爾斯, 可惜卻撲了個空, 無奈之下, 隻能用神識傳話, 得到了愛神慵懶的回複後, 這才氣餒的原路而返。
“東西拿到沒有?”
狛耳斯正漂浮在半空, 她迤邐的長裙後擺極長, 從這裡一直拖到無垠的宇宙, 以星空為背景,襯得她肌膚似雪,紅唇如焰。
這件長裙是用無數恒星第一抹光芒紡織而成,通體呈流動般的金色,和女人璀璨的長發一模一樣, 相得益彰,配合著愛神背後的神光,耀眼的快要蓋過萬千星辰的光芒。
“那個小子說,親眼看到亞特蘭蒂斯的大祭司把波塞冬剩下一半的神格給捏碎了。”
西珀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語氣也不見特彆遺憾,“波塞冬那個從神本來就是個狠角色, 當初為了解決他, 你不也花了不少心思。神格沒拿到就沒拿到吧, 至少亞特蘭蒂斯這個心腹大患解決了。”
“哪個小子?我之前挑選的那個S級權限者嗎?”
愛神指尖輕動, 麵前立馬出現一張薄薄的水鏡。透過光滑的鏡麵,她輕點眼角的淚痣,堪稱完美的容顏頓時映照於其上,她著迷的看著自己的一顰一笑,緩緩梳理著臉頰邊的卷發。
詛咒之城的任務是火神發布的,但經過Snake篩選後,最後還是狛耳斯決定的人選。她選上劍仙承影的原因有一半是看在臉的份上,存著想要多加籠絡,給自己後宮團多加一個人的心思。至於實力,反正有了神明的道具加持,隻要是個S級權限者找到機會都能毀掉亞特蘭蒂斯的中心齒輪。
“哼,無趣的男人。”
久久沒有等到火神的答複,愛神知道他是將神識撤離了,不禁冷哼一聲。
她和西珀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即使西珀平時再看不上她的做派,那也得受著。
想著,狛耳斯重新轉過頭,揮手消去了水鏡。她一邁步即跨出千萬光年的距離,整個宇宙的光芒仿佛都集中在她身上。愛與美的化身,果真是名不虛傳。
她正向著伊甸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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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詛咒之城所處世界比較特殊的緣故。通過靈魂轉移裝置回來後,愛麗絲穿著的紅色長裙和滿身的秘銀首飾居然沒有被Snake回收。於是她和劍仙剛從海麵上冒頭就被空間轉移回了自己家裡,帶著一身鹹濕的海水味,紅布黏糊糊的貼在身上,柴郡貓嫌棄的用爪子拍在她臉上,拒絕靠近她半步。愛麗絲隻能在浴缸裡泡了快兩個小時,這才慢吞吞的爬出來準備出門。
美滋滋啊。
秘銀確實是好東西,可惜就算這些首飾再好看,愛麗絲也不具備相應的審美。她美滋滋的捧著它們就準備去死域找鍛造師把這些首飾給融掉,準備給自己打一件武器。
伊甸園裡有七大區,每一個區域都代表一個神明。星耀城代表太陽神狄亞,欲望都市代表愛神狛耳斯,火焰之都代表火神西珀,輪回平原代表命運神俄底斯,天平區代表秩序神圖拉,紅都則是戰神墨刻爾多的地盤。
死域,顧名思義,自然就是代表死神塞伽的區域了。
其實整個伊甸園公認最好的鍛造師應該是在火焰之都。畢竟火神的神職裡就帶有鍛造,所以會鍛造的權限者也喜歡定居在那裡。隻不過他們個個眼高於頂,鍛造技術參差不齊的同時還收費奇高。愛麗絲有一次去圍觀了一趟後就敬而遠之了。
打擾了打擾了,和他們的主人一樣,真實的狗眼看人低。
而她這次來死域找的這個鍛造師,算得上是一個老朋友了。
愛麗絲朋友不多,特彆是在伊甸園裡。知道她這個老朋友的脾性,所以她特地拎了一壺酒去拜訪。
死域的天空似乎永遠都是黑夜,相對的是這裡照明技術的發達;這點愛麗絲內心吐槽過很多次了,死神寧願把燈光搞得到處都是都不願意將死域的天空放明,也許是覺得黑暗比較符合死神的氣質?
這裡的建築很奇特,並不是走現代風,也不是欲望都市那樣花紅酒綠欲望滿地,而是一種相對肅穆不少的羅馬式風。這種風格在絕對主世界裡多用於修道院和教堂建築,以雄渾莊重而出名,給人以渾然天成的大氣感,以及劍走偏鋒的神秘氣氛。硬要形容的話,和絕對主世界裡文藝複興時的意大利很像,某種建築風格又參照了梵蒂岡的華美。
愛麗絲看到這樣的建築頓時覺得無比親切,就像回到自己的地盤一樣。從傳送陣上出來後,她輕哼著不知名的曲調,興致一下子上來了,索性在這裡多逛兩圈,拎著酒到處走走停停。
死域活動的人很少,權限者裡除了特彆孤僻,或者心理有點問題的權限者,腦子正常點的都不會選擇在這裡定居。就算是平常時期,街上的人也寥寥無幾,也許隻有到祭祀或者死神誕辰的時候,這裡為死神所修建的教堂才會熱鬨起來。
她順著Snake在虹膜上投影的地圖,慢吞吞的踩在花壇邊緣的大理石上,通過草地穿過這幢巨大的教堂。
暖黃色的燈光從外麵投射進去,就如同太陽的光線一般跳躍在彩繪的琉璃窗上,將壁畫渲染上一層朦朧的神光,就連戴著兜帽的死神也柔和了一層,就像打開自拍開了磨皮一樣奇妙。穿著黑色修女服的修女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她們手持讚美詩默默禱告,隔著老遠都能聽到她們默念的聲音。
在沒有世界任務執行的時候,伊甸園裡的權限者都會給自己找一些樂子。低等級的權限者每一次任務完成也能有幾十個生存天數,隻要消費不算高水平,都可以在伊甸園裡活過這麼多天後再去接任務。除了任務艱難之外,這裡的生活和權限者們生前沒有太大區彆。
“您將永夜揮灑,賜予人類永久的安息。”
“如果死亡是歸宿,那麼吾等滿懷期待。”
愛麗絲沉默的聽著教堂裡唱詩班寫給死神的讚歌,她安靜的佇立在巨大的伯節樹下,睫毛微微顫動著,灰色的眼睛裡混雜著思念和愜意。
待我歸來之時,必將重臨王座。
換回一套藍色洋裝常服的金發少女再次深深的望了一眼教堂,頭也不回的跳下花壇離去。
“咚—咚—咚——”
左拐右拐,愛麗絲在無數根柱子和草地上繞行,最終停留在一個偏僻的地下室前,她用小皮鞋的腳尖輕輕敲動鐵門的門栓。門栓撞擊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傳的極遠,就像敲響了晚鐘的催命符。
“人呢?”
愛麗絲一個人傻傻的踢了好久,仍然看不到有人開門,於是頗有些疑惑的蹲下去,伸出幾根手指撥弄門栓。她這個老朋友是一個絕對家裡蹲的死宅男,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常年靠給合眼緣的人鍛造換取生存天數維持生活這個樣子,買東西都靠Snake運快遞進來。總而言之,就是不出門。
“嘎吱——”
門忽然一下開了。有陰沉的聲音從裡麵傳來,伴隨著乒乒乓乓的打鐵聲,冷風颼颼灌出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