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渙散, 眼白處白的非常不正常, 一看這位被關在裡麵的仁兄就是死去多時了,可憐死了之後還沒有來得及被收屍。
愛麗絲甚至還從袖口裡掏出剛剛在餐廳裡偷偷藏起的一支小水果叉,頗有興趣的戳了戳這對眼珠子, 挑開眼皮和眼瞼觀察顏色。
在伊甸園裡她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的,例如現代的驗屍手段。所以她還順帶把水果叉湊到鼻子間聞了聞。
死了有一段時間了,至少超過十二個小時,至於為什麼會剛好露出一雙眼白,也許是還沒來得及收屍吧。
她嫌棄的把水果叉丟到一邊, 將手中的磚頭重新按回到牆上。磚頭回去後牆麵上頓時恢複了整整齊齊的樣子,要不是愛麗絲熟知禱告室的構造, 她也無法第一時間想起這塊磚頭可以任意鬆動。
如果這間偏廳底下就是禱告室的話……
金發少女轉過身,退後幾步,重新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掛毯背後的構造。
這些繁雜排列的磚頭似乎在她眼中構成了一副有條理的圖案, 從那塊鬆動的磚頭開始逐漸蜿蜒, 如同在牆上繪出一道蔓延黑線的射線組合, 最後交織著纏繞到一起,向著無限遠的牆外延伸而去。
一,二,五,七......
從地麵開始數的第七格。
愛麗絲數定後準備轉身離去, 一牆之隔外就是走廊, 也許走廊會有通往地下祈禱室的通道也不一定。她得趕緊趁著白天, 把這座城堡地下掩埋的秘密給它探個明明白白, 不然等到晚上,這群晝伏夜出的吸血鬼開始活動的時候,整個布拉德城堡將會成為守衛最森嚴的時刻。
“嘎吱——嘎吱——嘎吱——”
忽然門口傳來極為刺耳的聲音,這是布拉德城堡吊橋下降時,鐵鏈在半空中拉扯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沉重大門在地上的摩擦,毛骨悚然。
有什麼人要來了,或許……還是一位大人物。
愛麗絲立馬警覺的爬到軟榻上,她將金發攏到肩頭之後,推開窗台,垂眸往外麵望去。
今日的天氣實在是很不錯,碧藍的天空沒有一絲多餘的白雲,陽光沒有任何阻礙的穿透了大氣層來到大地,將往日陰森無比的黑森林照的鍍上一層朦朧金紗。
城堡另一邊懸崖峭壁下的湖麵跳躍著金色的光澤,零零碎碎的漣漪波紋流淌著,層層疊疊的幽深樹影投射在上麵,有大片大片的雀鳥在林間跳躍追逐。
整齊劃一的鐵騎聲順著森林道路而來,一路上踏起塵土飛沙,驚擾了黑森林長久以來的安靜與沉眠。
乖乖,這個排場夠大啊。
整齊劃一,訓練有素,就連行軍的腳步和鐵騎都能統一。愛麗絲緊盯著森林的間隙,那裡隱隱約約能夠看到白底金色的聖十字架旗幟在天空的幕布之上飛揚。
這是教會的標誌。
在這個神權淩駕於皇權的時代,教會相當於神明在人間的代行者,擁有至高無上無可比擬的巨大權力。
教會的大人物。
早就聽聞梵卓統領的密黨和教會不對付,想來也是,一幫吸血鬼怎麼可能和教會能湊合到一起去。橫貫了整個中世紀的,以教會為發起的“獵巫運動”可是轟轟烈烈,不知道有多少被判定為女巫的人背負著悲慘冤屈死去。就連吸血鬼,羅馬教會內部也並不是一無所覺,教會同樣公開承認過吸血鬼這種異端的存在。
豪華的馬車從遠處行駛而來,數不清的聖騎士守衛在馬車附近,其嚴格謹慎程度可見一斑。
該不會是什麼樞機主教親自前來巡查體恤民情了吧???
愛麗絲頗有些興趣,她將自己的頭往外探了探,想要看清楚城堡門口的最新動向。
如此大的陣仗,城堡的主人自然不可能不出來。不多時,在下人的通報下,梵卓親王那顆金色的腦袋就出現在了城堡門口,與此同時,馬車的門似乎也被聖騎士恭敬的拉開,而後所有的騎士都放下手中的劍單膝跪地。
距離有點遠,愛麗絲不太能夠看得清。她將手搭在窗台上,極目遠眺,似乎能夠看到有一個身披紫黑色長袍兜帽的人從馬車上下來,那紫色濃鬱無比,就快要和遠處的黑色森林融為一體。
穿的一身紫?不是樞機主教?
樞機主教也被稱為紅衣主教,而在樞機主教之上的大主教,才有資格身穿紫色的教會服裝。
大主教已經是整個教會金字塔頂端了,再往上隻有教皇。在中世紀是極為稀缺的物種,樞機主教如果有近百人的話,大主教永遠都是個位數,而且個個須發皆白,屬於半隻腳踏入棺材木的類型。
咋回事,教會和密黨要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