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鯨,海中大魚也。其大橫海...)(1 / 2)

累了,毀滅吧 昔邀曉 7819 字 8個月前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岑鯨又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對她說。

說這話的人姓喬,是岑鯨和白秋姝在回宿舍路上遇見的。

跟白秋姝擔心的不同,書院裡的姑娘都很友善,還有的特彆自來熟,比如喬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喬姑娘身邊跟著幾個關係要好的同窗,聞言紛紛驚訝道——

“你也覺得她麵善?”

“咦?原來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的嗎?”

話音才落,又一個姑娘驚呼道:“我知道是在哪見過她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個姑娘,她說:“明德樓啊,一樓走廊上不是掛著許多畫像嗎,有一副和她特彆像!”

她這麼一說,眾人紛紛回憶起那副每日去上課都會路過的畫像,恍然大悟——

“難怪。”

“就是特彆好看的那副?”

“我好像有印象,但我沒仔細看過,那畫的是誰來著?”

“創建我們書院的岑相啊。”

幾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徒留被喬姑娘拉著手的白秋姝一臉迷茫,不知道她們在說岑鯨像誰。

岑鯨倒是聽明白了,並且非常淡定——來京城的路上她就做好了被人指出樣貌像那已死之人的準備,如今真遇見了也沒什麼感覺,就是有些困惑,因為長公主蕭卿顏非常厭惡她,早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就讓人撤掉了她在書院的畫像,怎麼如今又掛上了?

一行人熱熱鬨鬨地回到宿舍樓,喬姑娘知道岑鯨和白秋姝今天剛來,行李肯定還沒收拾好,就沒有貿然跟去她們宿舍,隻告訴她們自己住哪層哪間,讓她們得空到她那去坐坐。

揮彆喬姑娘等人,白秋姝轉頭跟岑鯨說:“她們人真好!”

岑鯨看白秋姝高興,也跟著笑了笑:“是啊。”

宿舍兩人一間,岑鯨和白秋姝被理所當然地分到了一塊。

她們的行李原封不動地放在屋裡,需要她們自己動手收拾。

她們花了一中午的時間把宿舍收拾好,還沒來得及休息,便聽見有人在外頭敲門。

白秋姝趕緊跑去開門,就見門外站著一位發色斑駁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個子不高,雙手背在身後,模樣長得挺刻薄,一雙鷹隼似的眼睛先是落在白秋姝身上,稍一打量後又落在了岑鯨身上。

大約是因為岑鯨的樣貌,老太太盯著岑鯨看了許久才把視線收回,自我介紹說:“老身姓烏,你們叫我烏婆婆就好。”

老太太的聲音不怎麼好聽,就跟被人拿藥毀過一遍似的。

白秋姝最不擅長和這樣的老人家打交道,因此整個人都非常拘謹,跟岑鯨一塊對著老太太喊了聲:“烏婆婆。”

烏婆婆點點頭,拿出兩塊白玉牌給她們。

玉牌隻有半個巴掌大小,上麵分彆刻著她們倆的名字,還墜著三條流蘇。

每條流蘇上都串著三顆金絲玉珠,玉牌上方也有一顆,合起來總共十顆珠子。

她們倆接過玉牌後,聽見烏婆婆說:“憑此牌可進出西苑,牌上的十顆珠子就是十個‘學分’,扣一分,取一個,仔細收好彆弄丟了。”

給完銘牌,烏婆婆又帶她們去見微樓參加入學考試。

白秋姝不知道還有這一遭,她小小聲問岑鯨:“怎麼辦,我要是考不好,會不會被扔出書院去?”

岑鯨:“不會的。”

白秋姝:“真的嗎?你怎麼知道?”

岑鯨舉了舉銘牌:“這麼好的玉料,名字都刻上了,要因為你考不好就廢用,豈不可惜?”

白秋姝呆住,感覺岑鯨說的有道理,又覺得哪裡不太對。

烏婆婆走在她們前頭,聽見岑鯨的話,忍不住露出一抹笑,隻是她臉上皺紋太多,笑起來非但不顯得和藹,反而非常滲人。

專門騰出來的考場裡頭隻有岑鯨和白秋姝兩個學生,監考的先生早就到了,等她們坐下後便把試題發給她們。

岑鯨翻開試題看了眼,都不難,至少對她來說是非常簡單的題目,但她不打算認真寫,哪怕今晚就要死了,她也不想讓人發現她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

岑鯨倒水磨墨,比量著白秋姝的水平,左手提筆,開始答題。

期間岑鯨的硯台乾了,有人走到她桌旁,替她重新研墨。

執起墨條的手皮膚皺皺巴巴,並不好看,但磨墨的姿勢卻格外優雅,就好像在過去,她曾無數次地為誰侍奉過筆墨。

岑鯨筆鋒微頓,低聲向烏婆婆道謝。

烏婆婆沒有言語,磨好墨就出去了,監考先生跟著出了考場,在走廊上跟烏婆婆打趣道:“方才瞧見你替那學生研墨,這可不像你老人家的作風。”

烏婆婆聞言,想到什麼,刻薄的麵容竟柔和了幾分:“那姑娘像我的一位故人……”

樣貌像,哄人的法子也像,提筆寫字的模樣,更像。

像得她無法忍受那人寫到一半無墨可用,就進去替她研了墨。

……

岑鯨落筆快,寫得也快,因為不打算用心,她幾乎沒怎麼斟酌。

寫完扭頭,她發現白秋姝還在寫,甚至因為寫不出來,急得抓耳撓腮。

岑鯨怕自己放下筆會讓白秋姝更著急,於是又抽了張空白的紙,假裝還在答題,實際胡寫亂畫,在紙上塗了個王八,又在王八的殼子上劃拉出一個“井”字,自己跟自己玩三子棋。

好不容易等到白秋姝寫完,岑鯨把那張畫了王八的紙塞到了最下麵,起身跟白秋姝一塊出了考場。

直到這會兒烏婆婆才告訴她們,方才的考試將決定她們日後在哪個班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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