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難怪你不知道他了。”葉錦黛說:“你康複那會兒,皇帝早已經下令,讓史官抹去他的政績,不然書院的課本上一定會經常出現他的名字,我記得那篇《記曲州治水》就被收錄在書院的課本裡,但是署名已經被去掉了,要不是長公主堅持在明德樓掛他的畫像,甚至不會有人知道他就是書院的創始人。”
說到這裡,葉錦黛又簡單講了一下葉臨岸跟岑吞舟的交情:“葉臨岸父母早亡,身邊都是極品親戚,欺他年幼還把他妹妹給賣了,他好不容易憑自己的實力爭取到上學的機會,卻又在書院裡被人欺辱。最後是岑吞舟幫了他,讓他能好好讀書,所以想也知道,葉臨岸看到那些屬於岑吞舟卻沒有署名的文章,心裡會有多恨皇帝。”
岑鯨放下茶杯,杯底在桌麵磕出一聲輕響,拉回了葉錦黛的注意力:“葉臨岸怎麼知道岑吞舟是被皇帝殺死的?”
葉錦黛:“是那些想要拉他入夥一塊殺皇帝的人告訴他的。”
至於那些人是哪來的消息,葉錦黛就不清楚了。
葉錦黛此行就一個目的,求岑鯨幫她阻止葉臨岸。
葉臨岸作為書院裡一個小小的監苑,本不該被卷進這場旋渦。
偏他如今名聲不小,又跟燕蘭庭有齟齬,皇帝便想召他回來當官。
他原準備拒絕,是那些人找到他,讓他到皇帝身邊做內應,給他們提供情報,好擬定刺殺的計劃。
按照葉錦黛所言,葉臨岸這個臥底做得不錯,問題就在於皇帝實在太難殺了,數次刺殺失敗後,皇帝終於發現葉臨岸是刺客的同謀,不僅滅他滿門,還下令將他淩遲處死。
所謂淩遲,就是從清醒的犯人身上把肉一片片割下來,民間俗稱“千刀萬剮”。
葉錦黛:“意圖弑君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我本來還希望葉臨岸會為了我不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可就在幾天前,葉臨岸說他要辭去書院職務,還要送我離開京城,我看他是鐵了心要給岑吞舟報仇,實在沒辦法隻能來找你了,你能幫幫我嗎?我不想他死。”
岑鯨抬手按了按因為睡眠不足,而開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拉葉臨岸入夥的都有誰?”
葉錦黛報出幾個人,岑鯨揉摁太陽穴的手驀地頓住。
半晌,岑鯨艱澀道:“他們……為什麼要殺皇帝?”
葉錦黛:“和葉臨岸一樣,都想為岑吞舟報仇。”
岑鯨眨了眨眼,大概是眼睛乾澀太過,眼底突然浮現一層瑩潤的水光。
她低下頭,說:“知道了,我會幫你的。”
葉錦黛:“太好了,那你什麼時候回書院,我安排你跟他見麵。”
岑鯨搖頭:“不用安排,我有彆的辦法。”
葉錦黛好奇追問:“什麼辦法?”
岑鯨沒有告訴她,還問她要不要留下吃午飯。
葉錦黛擺手:“不了,我得回去看著葉臨岸,我怕他背著我去書院遞辭呈。”
岑鯨:“好,那你先回去吧。”
岑鯨就這樣送走了葉錦黛。
葉錦黛離開後,岑鯨爬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一覺睡到中午,起來吃午飯。
飯後她抱著裝筆墨紙硯的盒子到花園裡散步,見湖裡荷花開得漂亮,就進湖心亭坐下了。
她將紙張鋪好,倒水研墨的同時,對挽霜說:“你去問問,家裡有沒有一個叫‘聽風’的,找到了把她叫到我這來。”
挽霜應聲離去,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聽風,把人帶進了亭子裡。
午後日頭正盛,岑鯨讓挽霜到遠處的廊下乘涼,隻留自己和聽風在亭子裡。
聽風早就被人叮囑過,知道岑鯨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因此不等岑鯨開口,她就主動詢問岑鯨:“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岑鯨:“我寫封信,你替我送一送。”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之遇到能處理但又覺得很麻煩的問題》
一般人:媽!
岑鯨:燕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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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六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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