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1 / 2)

累了,毀滅吧 昔邀曉 6489 字 6個月前

岑鯨說出“江袖”的名字時,燕蘭庭並沒有第一時間聯想到雲息身邊的那個丫鬟。

反應過來後,燕蘭庭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江袖不是女子嗎?”

女子要能稱帝,蕭卿顏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然而麵對岑鯨,燕蘭庭又突然想起岑吞舟當年是如何以女子之身入朝為官,一下子就悟了:“女扮男裝?”

如此,就說得通了。

皇後不知道燕蘭庭和雲息江袖私下有往來,多半以為燕蘭庭根本就沒仔細留意過岑吞舟身邊的這個丫鬟,待日後江袖恢複容貌女扮男裝,燕蘭庭也未必能認得出來。因此她隻要能慫恿江袖扮做男人,以雍王之子的身份被認回皇室,江袖便有了把柄在她手上,哪怕日後兩人生了嫌隙,也不得不受製於她。

江袖聰慧機敏,又有致命的弱點在手,自是比扶不起的安王更合她心意。

可是……

燕蘭庭蹙眉,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大對。

他問岑鯨:“皇後為何會知道江袖的身世?”

岑鯨:“……我告訴她的。”

彆看岑吞舟與皇帝最後鬨得你死我活,當年皇帝蕭睿還是誠王的時候,岑吞舟和他的關係堪稱莫逆。

因為太子是鐵板釘釘的儲君,所以當時的蕭睿對皇位根本沒有過多的想法,跟岑吞舟相識,也純粹是被岑吞舟的為人所吸引。

哪怕後來岑吞舟與太子作對,就連岑家都避之不及將她從族譜上除名,蕭睿卻始終跟個傻大膽似的,依舊與岑吞舟往來。

任由岑吞舟怎麼叫他避嫌,他都不聽,還是後來岑吞舟見他一次就彈他一次腦瓜崩,硬生生把他給彈惱了,才氣得他不再理會岑吞舟。

誠王的耿直表現非但沒為他招來太子和先帝的猜忌,反而叫太子覺得這個弟弟腦子有坑不足為懼,先帝對他也是無奈極了,卻又樂得借他之手,讓朝臣明白岑吞舟聖眷正隆,以此打壓風頭漸盛,愈發張狂的太子。

再後來,岑吞舟被太子構陷入獄,蕭睿就把腦瓜崩之恨拋到腦後,和蕭卿顏一塊為岑吞舟奔走,試圖將其解救出獄,雖然最後還是沒能幫上什麼忙,岑吞舟是自己想辦法從獄中出來的,但從那一刻起,有些東西就變了。

岑吞舟在獄中重病,險些死去的時候,蕭睿在外頭四處碰壁,發現自己渺小到連友人都無法回護,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權力的好,並對權力起了覬覦之心。

之後他對太子的不滿越來越深刻,終於有一天,他向岑吞舟表明了自己想要奪嫡的野心。

岑吞舟知道他才是天命所歸,劇本寫的也是他們日後才反目成仇,自然願意在當下搭把手,把他推上皇位。

那段時間,岑吞舟與蕭睿表麵上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實際上已經結成黨羽。

私下來往一多,岑吞舟跟當時還是誠王妃的皇後接觸也多了起來。

皇後是沈家女,閨名霖音。

沈霖音擅長醫藥,見岑吞舟身旁帶了個麵容有損的丫鬟,就想替那丫鬟醫治好她臉上的疤痕。

岑吞舟怕江袖長得太像太子,恢複容貌會招來麻煩,便拒絕了沈霖音的好意。

沈霖音不懂岑吞舟為什麼要拒絕,那時的她年紀輕,頗有為人醫者,看到能救之人一定要救的倔氣,和耿直的蕭睿堪稱絕配。

她追問岑吞舟原因,岑吞舟不想回答,她便不依不饒,每次岑吞舟來誠王府,她都要堵岑吞舟的路。

岑吞舟怕被人誤會他們倆有私情,又出於對女主角的信任,就告訴了她江袖的來曆。

沈霖音出身世家,何曾聽說過如此慘絕人寰的身世,聽完立即答應替岑吞舟保守秘密,同時也終於知道,後期計劃中,那枚極為關鍵的太子玉佩,就是從江袖手中獲得。

岑鯨:“皇後要是能說服江袖,證實我從她手中拿到了雍王的玉佩,設計陷害致使雍王被先帝誤會下令格殺,就能為雍王翻案。”

雍王罪行累累不假,不然也不會被廢去太子之位,但那些罪行就是害死再多百姓,都抵不過先帝對太子殘留的那一點父子之情。

且雍王一勢弱,先帝又心軟了,待到先帝纏綿病榻,雍王更是日夜不休,衣不解帶地在先帝榻邊侍疾,讓先帝又起了複立太子之心。

岑吞舟意識到這點,便拿江袖的娘從廢太子雍王那偷的玉佩做局,讓先帝以為雍王心有不甘意圖謀反,徹底絕了雍王的活路。

因此隻要證實雍王最後是被人陷害,再來一些老臣證明先帝當初確有複立之心,江袖就有資格繼位。

脆硬乾枯的落葉被秋風吹動,在石板地上刮出聲響。

燕蘭庭看岑鯨眉目低垂,鴉羽小扇似的眼睫輕輕顫動,隱隱透露出不安,便道:“我會多安排一些人,去保護小皇子。”

隻要蕭睿唯一的兒子平安無事,皇後就沒辦法把江袖拖入皇位之爭,這也是為什麼岑鯨會來找燕蘭庭,將自己的猜測都如實相告,因為燕蘭庭能幫她。

至於江袖那邊……

燕蘭庭問:“江袖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岑鯨想起江袖在玉蝶樓看到自己時痛哭流涕的模樣,搖頭說:“應該還不知道。”

若是知道,再見她時,不該是那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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