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感覺到裡麵氣氛不對,辛文萱的媽媽推開了門。
看見的，就是三個人有說有笑的一幕。
她那把頭埋在被子多時的女兒，眼角還掛著淚痕,笑容卻是由衷的溫暖：“真的嗎？原來翠哥也擁有有趣的靈魂。”
她終是鬆了一口氣，感到久違的欣慰：“謝謝你們來看望萱萱。”
劉靜儀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沒關係啦，我們要去上課了，萱萱好好養病！早點回來上課呀！”
然後重新牽上了陳清魚的手。
牽手手,吸歐氣~
辛文萱抱著枕頭,聽著她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先是劉靜儀開口：“學霸學霸,元旦那天你得陪我逛街,我要去挑點夾子,翠哥他們居然嘲笑我是村姑……誰還不是小仙女了,氣死我了！”
而後,傳來陳清魚無奈的聲音：“知道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拉了拉自己的臉頰,比出一個笑容。
這就是重獲新生的感覺嗎？
*
全省大聯考的日子定在12月19日與20日。據說這次參加人數幾萬，光是文科生就有兩萬之多,將是本學期遇到的規模最大的聯考。
臨考前一周，班上的氣氛總是緊繃著的。
隻不過,氣氛再緊繃,大家在周六的晚自習都蠢蠢欲動。
陳清魚還在想著她上周日交去的初稿。
明天結果就能下來，如果通過，她再根據意見修改,元旦定稿。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精心準備一個月的東西，總該存著情誼。
她盯著曆史試卷發呆，身邊的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陳清魚側目，不解地看著他。
程清昀倒是沒寫作業，乾淨的桌麵上放著本英語單詞——他最近總在看這個。陳清魚掃了一眼，這些單詞又長又複雜，估計是雅思水平。
他要做什麼，她的心裡隱有猜測，隻是他不提，她也什麼都不說。
“今天晚上有空嗎？”少年促狹一笑。
陳清魚：“……好好說話。”
什麼叫“今天晚上有空”？下晚自習就是十點，正常高中生怎麼會有空呢？大晚上跑出去做什麼？
他“嘖”了一聲，“陳小魚，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都是翠哥他們天天拉著她聊天，把他純
潔可愛的陳小魚都帶壞了。露出那種表情，是在想什麼呢？
陳清魚沒理他，寧願繼續與怎麼都沒有思路的曆史大題周旋。
“說真的，”他忽然湊過來，把手機屏幕翻轉，“不是說要帶你看星星？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少年炙熱的氣息近在咫尺，陳清魚耳根紅了徹底，與他的臉拉開距離，瞥向他的屏幕：微博熱搜#雙子座流星雨#。
2019年12月14日。
咦，就是今天。
不少大V已經選好位置開啟直播了。隻不過點進去看，夜空漆黑如墨，空空如也，離流星雨的到來還太早。
“一輩子可能就看這麼一次，”程清昀挑挑眉，“我帶你去，怎麼樣？”
他敢這麼說，是有依據的。
陳父這兩天在出差——幾個晚上都不在家，陳清魚在家與否根本就沒人管，隻要躲過她家的司機就行。
即使如此，他的內心依舊十分忐忑：萬事俱備，陳清魚不答應怎麼辦？這位可是模範好學生啊！
他走著神，手裡一空，再抬頭看，手機已經落入了陳清魚手裡。
對方臉色平靜，語氣淡淡：“放學再說。寫作業。手機沒收。”
嘖。
程清昀隻當看不見她點進了微博，重新看起了自己的單詞。
都說了“再說”——希望還是有的，不是嗎？
*
事實上，希望真的來了。
十點半，當陳清魚脫下校服換上便裝，給家裡的門上鎖，打著手電走下樓梯時——都覺得自己未免太過瘋狂。
不得不說，在認識程清昀之後，她做了太多從未嘗試過的事情，也瘋狂過很多次了。
她與曾經的她早已相去甚遠。
路口，程清昀騎著電動車停在路邊，衝她吹了聲口哨。
混混男主帶著好學生女主一起去看流星雨——他想，這可頗有些古早校園文的味道。
可惜他不敢像裡那樣又痞又壞，對心儀的女生直接壁咚。
“我們去哪裡？”陳清魚猶豫了一下，坐在了他的身後。雖說兩人都是勻稱瘦弱的身材，到底是成年人，一坐上去，霎時沒有了距離。
“春溪湖公園，”他回頭，故作正經，“過去的路不穩，晚上風也大，你可以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