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家裡在為了慶祝她大病初愈的宴會裡,這個隻在傳聞中聽說過的男人,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現場。
黑色禮服,渾身優雅矜貴,在眾人的豔羨的目光中走到她麵前。
那雙漆黑的眼微微垂下,看她。那眼神讓她心慌的連呼吸都禁止了……
就像是所有女孩子幻想中的出現的場景。
讓人怦然心動。
“你是蘇晚晚?”
低沉的嗓音,仿佛是從古董大提琴裡發出來,帶著禁忌的旋律,讓她無法自拔的點頭。
從那以後她就跟在這個男人身邊,已經整整三年了……
前兩年即使會疑惑,為什麼許晏從來不會觸碰她,也不會對她做出類似情侶間親密的動作。
可是隻要想到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就屬於她一個人,身邊也隻有她一個女人,其餘那些就不重要了……
偶爾她也會紅著臉對著男人撒嬌:
“許晏……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就不……”
從來就不碰我……
這樣矜持的話她也隻能借著撒嬌才能半遮半掩的說出口。
坐在桌子後的男人,穿著白色襯衫,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處,穿過空氣中漂浮的塵埃中,濃密的眼睫下,漆黑的眼睛盯在她的身上,
那一秒,即使沒有回答,蘇晚晚也自負的覺得那個男人是愛她的。
~
可是直到一年前,她才知道這個男人之所以會出現在她麵前,完全就是為了薑在。
那時候,她已經拿到了國內影後大滿貫,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她和新晉影帝的緋聞,一張曖昧的照片更是將兩人的戀情推向**。
蘇晚晚以為男人會吃醋,會生氣,起碼會說什麼,可是完全沒有……
她去質問他,而許晏跟以往沒有任何不同,坐在桌子後,那雙漆黑的眼睛,暗的藏住了所有的深情一樣。
“不要鬨。”
簡單的三個字,就能輕而易舉的讓她乖乖聽話。
可是她不甘心,鬼使神差的跟著男人的車子。
她早就察覺到這個男人就算再忙,也要回到郊區的彆墅裡。她知道像許晏這樣的男人除了她,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女人。
跟蹤他也隻是出於一時氣憤。
但是當她看清彆墅裡的情形後,她寧願從來就沒有來過,許晏也還是隻愛她一個人……
全世界都知道這樣出色的男人,是隻屬於她蘇晚晚一個人的。
彆墅裡除了剛走進去的許晏,並沒有發現任何人。正當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打開了主臥的門。
室內的溫度明顯比外麵低很多,冰涼的寒氣從裡麵透出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張大床上。
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她想要閉上眼睛,卻隻能眼睜睜的,手腳冰涼的被釘在原地,從腳底向上竄著寒氣,一直蔓延到心臟的位置,再死死的捏緊,脹裂開。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從她這個角度,甚至能看清女孩子緊閉的雙眼上,睫毛翹起的弧度。
隻需一眼,她就認了出來,那是薑在。
而薑在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兩年的薑在躺在許晏的床上……
就在此時,厚重的實木門慢慢的被合上,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嘎達’。
在靜謐的房間裡,這個細小的聲音,被攥緊的心臟部位就像是被看不見的針,密密麻麻的刺進去。
不疼不癢。
卻讓她整個呼吸都停止了。
身體被釘在原地,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
由遠到近,慢慢地隨著身後的人靠近,蘇晚晚瞳孔緊縮,微涼的氣息從脖頸後方徐徐的傳過來。
隨即渾身每一個毛孔張開,再急速縮緊,全身發麻。
緊接著許晏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的響起:
“你來了,蘇晚晚……”
就像是深淵裡傳出來的魔鬼的喃語。
喉嚨仿佛被無形的鎖鏈緊緊地扣住,蘇晚晚想要尖叫,卻隻能目光驚恐的張大嘴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連呼吸也變的無比困難,就像是被人用雙手扼住了喉嚨,口鼻。
讓她窒息。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從她身後繞過來,走到床前。目光裡隻有薑在,原本冷厲的側臉在暗黃的燈光下都染上了柔和。
和以往的許晏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一個寒涼貴氣,一個溫柔斯文。
就像是兩個極端交雜在一起,讓她頭皮發麻。
轉過臉看向她的時候,眼神卻冷的像一把猝了冰的利劍一樣,直直的釘在她身上。
那是蘇晚晚在今晚之前最迷戀的眼睛。
眼睫濃密順勢沿著眼尾微微上翹,半遮半掩之間,看向她的時候,就像暗藏了無數深情漩渦,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此刻她才發現,那雙漆黑的眼,裡麵不是深情,而是最洶湧的不懷好意。
蘇晚晚嚇得跌坐在地上,一點也沒有之前高傲的自負,眼神帶著絕望的驚恐,連聲音乾澀到顫抖:
“許晏……”
男人抬起嘴角,像是在笑。
輕聲的說:
“在在,你看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