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幸運,遇見了一個人,薑在,你也會為我祝福吧~”
微博的最後還配上了一張三年前,蘇晚晚的自拍照,跟現在的她,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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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橘色的燈光在男人的黑發上暈上一層光圈,映襯著那張俊美的臉,就像是黑夜裡幻化出幽靈,攝人的美。
許晏近乎平緩的語氣,念著書裡的內容,偶爾還會撫摸一下女孩子的臉頰,畫麵看起來無比情動。
隻有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突起的血管,暴露了男人真實情緒。
資料裡麵每一個字都變成倒刺,勾住他的五臟六腑,劃破,攪爛,直到鮮血淋漓。
許晏沙啞的聲音已經停頓了很久,安靜的房間裡幾乎聽不見任何人的心跳聲。
逼仄的讓人窒息。
很久他才輕聲的問:
“蘇晚晚,什麼樣秘密……值得去毀掉一個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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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晚如墜冰窖,渾身肌肉抽搐,
許晏嘴裡的每一個字都是她親手打上去的,每一個字都在不停的刺激她的神經。
許晏明明沒有對她做任何事情,卻比做任何事情還要來的更加折磨她。
每當這個時候,看起來優雅精貴的男人就會變成另外一幅模樣。
蘇晚晚站在那裡連動都不敢動……
早就沒有了剛來時的那股國際影後的風采,渾身被冷汗浸濕,臉頰上的傷口也因為汗水的侵蝕,忍不住的發癢,稍微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疼。
沙發上的男人把女孩子的手小心的放在被子裡,轉身,目光轉向蘇晚晚。
黑發,白襯衫,抬起的嘴角,燈光下忽明忽暗的臉,仿佛地獄裡來的使者。
蘇晚晚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頓住。
“現在,該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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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看著許晏的眼神,即是恐懼,又是防備,墨鏡下的臉上顧不得疼痛,早就扭曲成一團。
也許連續的折磨和臉上疼痛感讓她生出一絲勇氣嘶喊:
“你……你不要過來……”
許晏停下腳步,漆黑的眼仁在燈下也帶著光,藏住了所有的寒意,無害的笑起來。
“把墨鏡摘下來,乖。”
他的聲音很輕,就像是正在安撫一個發脾氣的小姑娘,帶著誘哄的味道,漆黑的眼裡隻有蘇晚晚。
“我可以原諒你這次的無理。”
“再有下次,我會生氣的。”
蘇晚晚的身體抖的像風中的落葉,可憐又驚懼。
她無數次的沉迷在這樣的眼神裡,以為自己就是許晏的唯一。
他不急不緩的靠近蘇晚晚,而蘇晚晚身體抖的更加厲害,脖子後的汗毛根根豎起。
“許晏,你不要過來,求你不要過來……”
就在那一瞬間,蘇晚晚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膽子,跑到床邊,哆哆嗦嗦的從價格不菲的包裡拿出一瓶透明的液體。
“你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讓薑在徹底消失!”
許晏就像是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向前走了兩步。
蘇晚晚激動的把瓶蓋打開,由於動作幅度太大,瓶子裡的液體滴濺到被子上,上麵立即冒出煙來。
原本還帶著些許笑意的嘴角,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連漆黑的眼仁裡都暗的仿佛深淵,隨時可以撕開那層假象,吞噬眼前的一切,沒有絲毫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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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騙我的!你一直在騙我!從你第一次見我開始,就是計劃好的……”
“薑在有什麼好,值得你為了她要這樣對我……”
蘇晚晚的臉上是全然的瘋狂。
“明明一直是我在愛著你!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
被折磨了一年的蘇晚晚,動作激烈的拿開臉上的墨鏡,指著自己的臉瘋狂的尖叫:
“這就是你想要看的?!”
“這張臉,這具身體,微笑,動作,身體每一寸肌肉走向,包括我的人生,都是你精心設計好的……”
“不對,不是我的人生,是薑在的人生,你把我全身上下,從裡到外,變成薑在的模樣,去完成她的人生……”
“這三年來,這張臉包括身體,被刀子劃開再縫合,一次又一次……”
“地下室,是不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手術台,這次又準備動哪裡?眼睛?鼻子?還是嘴巴?”
“還是身上的哪一個部位?”
“你知道骨頭被一次又一次的打斷再愈合的痛苦嗎?許晏……”
蘇晚晚憤怒的眼神裡慢慢地蓄滿淚水:
“你知道我有多疼嗎,許晏?”
男人不急不緩的靠近蘇晚晚,暴露在橘色燈光下的臉,神情柔和至極。
讓蘇晚晚激烈的情緒逐漸平緩,甚至生出一絲希望來,因為這樣的神情,許晏隻對床上的薑在露出過……
“求你了,求你了……許晏,我不要去地下室,我不要去……”
許晏伸出手,散亂的劉海下,兩雙漆黑的眼就像是盯著一個死物,裡麵是從深淵最低處溢出來的墨色。
抬手解開白襯衫的第一顆紐扣,緩慢的轉動脖頸,優雅又紳士。
輕聲的說:“為什麼不聽話呢。”
手腕處冰涼的觸感,瞬間讓蘇晚晚脊背一涼,本能反她猛地甩開男人的手。
淚水滑落,臉上是恐懼到極致的扭曲,尖細的聲音仿佛能刺穿耳膜:
“我不去!我不去地下室!我不要去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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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從地下室走出來的許晏,拿著白色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染上血跡的手指,神情淡漠。
而這時彆墅裡傳來另外一個腳步聲。
不輕不重的‘噠噠’聲,就像踏在人的心尖上,涼氣從脊椎骨一直爬到心臟的位置。
俊美的男人,眉目深邃,帶著眼鏡臉上是溫潤的笑。手上也拿著包裝精美的禮物盒,裡麵裝的是漂亮的公主裙。
仿佛沒有看見地上染血的白手帕,轉過身來。
冰涼的月光在眼底閃動,他抬眸語氣柔和:
“在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