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一口氣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如果不是饑餓大概會繼續與床鋪不離不棄。她揉著頭發坐起來錘了被子一拳,再睜開眼睛隻剩冷靜鎮定。
窗外遠遠傳來風與牧羊姑娘的歌聲。
她穿好衣服走出臥室,發現房間裡隻剩下自己,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無影無蹤。
算了,反正,都不是需要擔心的家夥。
十月的意大利,正是最美的時刻,透過窗戶能看到城堡外修剪整齊的灌木迷宮,更遠處有山脈和草原,澄藍的天空下飄蕩著甜酒與奶酪的香味。
客房的門被人輕輕敲響,蘭波應了一聲,昨天領頭的女仆長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女孩。
“我猜您也該醒了,這是本地有名的食物,還請稍稍用上些許。”
黑發“男”人靠在落地窗邊,金色的陽光在他周身留下耀眼猶如鑽石的光芒,吸引趨光者奮不顧身不顧一切靠近。“他”的眼睛深處藏有一抹憂鬱,但並沒有迷茫,堅定得讓她無法忘懷。
“蘭波先生……”
蘭波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側頭看向她,女仆長紅了臉:“今晚,您有空嗎?”
“甜心~”她走過去靠近女仆長,單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彎腰看著她的眼睛正想說什麼,大門被一個橘發少年推開,後麵跟著黑頭發亂糟糟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看著麵前這幅畫卷半晌無語。
穿著女仆長裙的青年女士抱著茶盤滿臉緋紅,親媽把人咚在牆壁上姿勢曖昧,背後不省心的家夥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雙份心累,雙份頭疼。
蘭波趕在兒子爆炸前舉起雙手做抱歉狀,女仆長滿麵通紅低頭匆匆離去,空氣中留下了好聞的香水味。
“看來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順利,比你摸魚和彆人**還要來得順利。”
隨便什麼人行行好趕緊把她娶回家管教吧,他不要再操心啦!
中原中也麵無表情,太宰治則一臉“原來如此”,總覺得……後者徹底好不了了。
“彭格列九代目的態度尚不明確,但有位‘門外顧問’提出想和你見麵,蘭波小姐?”
他摸了下帽子把邀請函遞給蘭波:“阿蒂拉?這頂帽子……”
總覺得有些人看這帽子的眼神怪怪的。
“嗯?哦!忘了說,那是我養父波德萊爾的帽子,走上絞刑架前他將帽子給了我。巴黎公社遍布歐洲的殘餘勢力會看在他生前的臉麵上庇護我,現在,它屬於。”
蘭波露出懷念的神色:“如果不是他,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她又看了一眼和中原中也並排站立的太宰治:“雖然那件大衣是紅葉小姐幫我買的……隻要你不把它塞進垃圾桶,蘭波將會以個人名義給予你保護。”
太宰歪歪頭表示並不介意這種明目張膽的偏心行為,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哭著要糖吃的小屁孩。
蘭波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他們帶回來的邀請函。
燙金的硬紙上用花體字寫著邀請人、受邀人、茶會時間以及地點。
“走,帶你們一去喝下午茶,在彭格列,門外顧問的權限大得超乎你的想象。”
她找了件替換的大衣,搖響掛在門口的銅鈴,很快有穿著圍裙的女仆趕來。
“沢田先生的茶會邀請,勞駕,帶我們去這個庭院。”
“沒問題,蘭波先生,請隨我來。”
女仆提起裙子行了屈膝禮,轉身帶領客人去往邀請函上列明的地方。
彭格列本部外觀就是一座標準的歐洲古堡,蘭波一行走過繪有彩繪的玻璃走廊來到中庭,白色穹頂涼亭下已經有人等待。
“歡迎,好久不見,他們說你來了我還不信。嗯……蘭波?你怎麼變瘦變矮了,日本待久了整個人都精致小巧起來?”
身材魁梧的男人兩排白牙閃閃發亮,蘭波小姐不動聲色上前與他擊掌:“是你老了,沢田。”
“我的長子,還有收養的孩子。”
她把中也推到最前麵,獅子一樣的男人大笑著拍拍少年的肩膀:“好小夥子!表情和那時候的你可真像!”說完他同樣拍了拍太宰治:“這個也是好孩子,就是太瘦。不行啊蘭波,你不能因為自己秀氣的像個姑娘就把孩子也養成這樣。”
蘭波小姐的回答是一腳把熊一樣的漢子踹了個趔趄附贈一個“滾”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精神這麼好我就放心了,要知道那件事之後……啊,不,沒必要提。你這次冒險跑回歐洲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