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下班了的蘭堂先生突然心情大好去而複返,就在大家賭“他”到底回來找誰的熱鬨當口,一個萬萬沒想到的選擇愕然勝出。
——“他”徑直去了暗殺組找乾部大佐,兩人不知談了什麼,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隨即被叫了進去。
其實蘭波就是想借個人幫忙黑了今天芥川龍之介在學校外途經的所有攝像頭。
沒辦法,小崽子做事難免顧頭不顧尾,家長的用處難道不就是跟在後麵任勞任怨給收拾爛攤子麼!
難道你以為那句“媽”是白喊的?
大佐在知道龍之介是為了履行與已故同伴的約定才會隻身一人追擊一個由五人構成的犯罪組織後,立刻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讓人把監控都給洗得乾乾淨淨,並且熱情詢問芥川龍之介有沒有加入PortMafia的想法。
——如果他有這個想法那就實在是太好了,他這裡正發愁缺少這種有血性講義氣的孤勇漢子。
聯想許久才把龍之介那動不動就“咳咳咳”的小身板和“漢子”這種充滿雄性力量的形容詞統合在一起,蘭波迅速搖搖頭甩掉剛才的腦內畫麵——太可怕了!
“龍之介到夏天才讀高中一年級,到時候您隻管問他自己,我是從不乾涉崽子們做什麼,管得太多豈不是成了碎嘴老媽子。”
蘭波靠在辦公桌上把玩著手裡的子彈,這個分量讓她覺得很有趣。
“這玩意兒哪兒來的?勻點兒給我唄~”
她見過這東西,最近某些局部地區戰場上的寵兒,英文縮寫“SOST”,號稱障礙物無效。也就是說在穿透玻璃、牆壁等障礙物後,命中精度及殺傷力仍然很高。後勤組並沒有接收該種彈藥的記錄,應該是大佐通過私人途徑弄來的。
好物麼,看不見也就算了,既然看見了蘭波小姐自然不肯放過。
“哈,沒問題,回頭讓你手底下隨便誰過來拿。這是我一個老朋友弄出來的,算在損耗裡。你知道,不是所有首領都像森先生那樣大方,下麵人總得吃飽肚子才能繼續拚命。”
大佐拍拍扶手椅上的把手,笑得豪爽異常,聲音也極富感染力。他原本就是個身形魁梧高大的中年大漢,這一笑聲音直接從辦公室裡傳到了走廊上。
蘭波跟著他一起笑起來,把子彈拋起又伸手接住:“沒錯,好薪水才能招來好夥計,森先生是個無可挑剔的老板。”大佐見她表示同意,高興的又笑了幾聲:“我挺喜歡你家兩個大小子,沒事就叫他們過來玩兒!”
坐在旁邊洗監控的成員適時抬頭補了一句:“這個少年作風也太硬了,您真不考慮讓他進PortMafia?”
大佐一聽起身走到顯示器前看了一會兒,蘭波跟在後麵也瞄了幾眼,搖搖頭:“他這種打法,有今天沒明天,完全不考慮戰損和收場。刀是好刀,太容易折斷。”
“年輕人嘛,就是得有這麼一股子勁頭才有看頭。”大佐抬手撓了把頭發,嘴上雖然不好說什麼——心裡暗想還好不是自己的崽,這要是自家的非得打斷腿關家裡拗過來他這壞毛病不可……
監控一一洗淨,蘭波見目的達到也就不打算繼續閒聊。夜色降臨後暗殺組總有很多工作要做,可不像她這個後勤乾部能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摸魚。
“蘭堂先生,這樣就可以了。”負責洗監控的年輕人起身鞠躬退出辦公室。蘭波看他消失在門口才轉過身麵對大佐:“有需要我的麻煩事麼?”
麵子歸麵子,人情歸人情。大佐是PortMafia的大前輩,現在也是和蘭波平級的乾部,借了他的人不能混不當回事就這麼算了。
果然,豪爽的漢子抬手拍了下同僚的後背非常豪氣:“你也太客氣了。這樣吧,難得來這裡一趟,我也不說彆的,下次乾部出動一塊兒走一回。”
蘭波不和他計較這個,點頭應下這件事:“謝了,明天讓織田過來拿點子彈。”
她衝他點點頭打個招呼帶上門,晃晃悠悠向自己的辦公室移動。
來都來了,順便過去看看也不會多麻煩。
後勤乾部的辦公室就在首領辦公室樓下,除了正常工作外還負擔著保護責任。然而乾部小姐經常翹班,所以這裡很多時候根本就沒起到過守衛作用。
——反正樓底下那麼多守衛都不是死的嘛,又不是什麼特彆時期,當然能偷懶就偷點懶唄~
她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外將手放在門把上輕輕推開,空曠房間內隻有角落裡還點著一盞台燈。
戴眼鏡的黑發青年坐在桌後低頭奮筆疾書,蘭波腳步很輕,走到桌前阪口安吾才察覺到上司突然出現。他下意識動了下手,又想到自己明明沒做什麼值得懷疑的事,這才勉強控製住防禦型舉措:“您……?”
“哦,我找彆人有點事,順便過來看看。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蘭波拿起他案頭的記錄看了幾眼,阪口安吾推了把眼鏡有些緊張:“這些是資料庫裡曆年都沒整理過的陣亡成員名單,我覺得,一個人從生到死,總要留下些東西。”
長發女人一邊翻看一邊慢慢點頭:“嗯,挺好,你願意做這個就最好了。但是,”她抬頭看了一眼青年放下手裡的紙張,“安吾,你打算留在PortMafia一直工作下去嗎?”
“這些資料,看上去好像隻是陣亡者名單,但同時也將組織的秘密泄露,掌握這些秘密的人很難活著離開。如果是其他人我不會說太多,但你的話……好歹看在老阪口先生的份兒上,我不希望這任務再次回到手裡。”
她從衣袋裡取出張一家三口的合照,背景是內務省辦公地點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