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特務科長官種田山頭火的私人會客室內,氣氛有點凝重。
山頭火下意識摸了把自己的光頭暗罵這群議員腦袋還不如屁股——PortMafia的首領與乾部是能隨便暗殺試著玩兒的嗎?一個鬨不好老友的性命就得搭進去。
而且這混蛋議員給出的兩個選項根本就是同一件事:要突襲森鷗外就必須突破蘭堂這道防線,蘭堂本身是個女人,能在裡世界嶄露頭角身居高位的女人絕對比男人更拚命手段更狠戾。這種情況下蘭堂能得森鷗外如此信重可見兩人之間關係也不能僅以普通論處……說直白點就是這群豬不敢找PortMafia首領的麻煩就想拿他的助手兼“情人”出氣軋苗頭,真是臉也不要了。
再銳利的刀,也會被歲月腐蝕;再強大的劍士,也會被時光催老。福澤諭吉已經四十歲了,他這個年齡在暗殺的行當裡真是做個老師傅都不嫌閱曆不足,而情報上顯示蘭堂尚且未滿三十……怎麼打?
想到這裡他轉頭去看老友……額,這表情怎麼跟被蒙在鼓裡最後才收到離婚文件的倒黴蛋似的!
目光凶狠程度與平日相比跨越數個數量級的福澤諭吉差點沒忍住一棋盤拍在議員臉上。
蠢貨!
PortMafia之所以最終獲得保護合同,蓋因其較之其他裡世界組織更為克製,自從橫濱港口各處為其把持後再也沒有大宗禁藥從這裡上下,更沒發生過器官出入之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PortMafia簡直比海關還儘職儘責。
給人簽了保護合同又心有不甘,這些政治精英們的格局實在是太低了。
最重要的是有本事你們直接去催動立法取締所有黑道的合法地位啊!對內沒本事改變不合理的法律條文,對外隨時準備點頭哈腰諂媚討好,多少真正窮凶極惡的罪犯就因為這些人的阻撓不能被正義製裁,若不是祖輩蔭庇如此屍位素餐之徒豈能身居高位!
往往還總是這些貨色自覺身負大才,原本很容易就能解決掉的小問題硬是被他們攪合成□□煩,甚至製造出無數悲劇。
福澤諭吉手都已經壓在刀鐔上,種田山頭火一身冷汗轉著腦子想萬一他把那頭豬就地砍死自己該怎麼給老友脫罪。下一秒福澤先生的手機嗡了一聲,他放開佩刀從衣袋內取出手機打開看了一眼,凝重鋒銳的戾氣突然間一掃而空,整個人重又恢複原本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平淡模樣。
坐在他對麵的種田借著高度瞄了一眼,似乎是位身穿色無地的夫人抱著花正在和身邊發色相同的少年笑著說話,她抬起一隻手幫黑發少年整理領帶結,一看就是陪著孩子出席典禮的樣子……想想現在的時間……畢業了嗎?
哎呀,福澤這家夥也太狡猾了,什麼時候娶了這樣一位溫婉賢惠的夫人?竟然狗膽包天吭都不吭一聲,他們這些老友有一個算一個統統被瞞得嚴嚴實實,一轉眼竟然連兒子都這麼大了!
劍士先生:嗬嗬,你猜!
福澤諭吉察覺到種田山頭火的視線,手指一彈關閉手機抬頭看向一臉自負的議員:“在下年齡大了,數年前尚且拿蘭堂無可奈何,如今恐怕更加力有不逮。其人乃空間係異能力者,唯有同係之人方可力敵,以在下之異能……對此實屬雞肋,還望海涵。”
體係內部都知道福澤諭吉出手從來不使用異能,雖然沒誰敢在明麵上直說,大家肚子裡都知道他的異能恐怕是完全和戰鬥無關的類型。這樣一想,就算啟用了這位老前輩暗殺成功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這樣啊……”
這議員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先前的虛偽笑容也懶得維持,站起來轉身就向外走:“福澤先生,看來我是浪費時間了,不如去問問福地先生。您二位並稱‘雙福’,想來獵犬總比野狗要好用些。回見,種田先生。”
他生硬的點點頭,推開門就走出去,差點一腳踩到蹲在外麵玩兒食玩的江戶川亂步。
“這是哪裡來的弱智?叫保安來趕緊弄出去!種田山頭火是連看門都看不好了嗎!”
議員衝周圍的辦事員怒吼數句,氣衝衝走掉了,被他推到一旁的眯眯眼青年抬了下帽子盯著這家夥背影看了許久,末了轉臉“嗤”了一聲:“蠢貨。”
會客室內隻剩下了福澤諭吉和種田山頭火,後者挪開棋盤扯著墊子朝前挪了兩步:“剛才的照片,是尊夫人與令郎?”
“你這家夥,消息瞞得也太緊了,夫人什麼時候從中津搬來橫濱的?也不早早知會好叫人上門拜訪,顯得我們這些老朋友一點禮數都不講。”
他還以為這位就是傳說中福澤先生老家那位差點成了事的阿錦小姐,然而……
福澤諭吉……無話可說。
他沒法解釋照片裡的“夫人”其實就是剛剛拒絕的任務目標,連帶所謂的“兒子”也跟著森某人一路不學好。也就是角度不便導致種田沒看清照片裡的人臉,不然他今天大概會需要呼叫120.
“她尚且還不是拙荊,那少年是她收養的孩子。”
末了福澤先生選擇實話實說:“我有意求娶,但是這位女士……比較獨特。”
嗯,實在是太特彆了,特彆到根本不需要丈夫隻想找個男朋友談戀愛消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