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被長子用一袋水果從福澤諭吉家給請了出來,母子兩個一路走回公寓,打開門一看就見龍之介端著個水盆正在打掃衛生整理客廳。
嗯,懂了,這個時間收拾屋子,大約又是阿敦沒控製住自己變成老虎跑出來,然後去找了龍之介打架。
講真,就連蘭波都替芥川覺得冤得慌,好好待在自己房間裡卻總被大型貓科動物騷擾什麼的……不是所有人都和福澤先生一樣喜歡貓咪啊!
“阿敦貓呢?”
蘭波看看窗簾後麵又看看沙發底下,龍之介掛著臉惡狠狠道:“被太宰拎走了。那蠢貨下次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爪子,在下就直接扒了他的皮做張虎皮毯子出來!”
嗛,彆看你現在凶得跟被誰欠了債似的,外麵人要是欺負了中島敦也不知道是誰的異能跑那麼快衝上去報複。
“行行行,是是是,好好好,可以可以。”
蘭波早就知道這崽子得順著毛捋,看他沒什麼戰損又自發自動整理客廳也就不和他計較又在家裡打架這件事。
她脫下外套靠在沙發上,龍之介異常眼尖的看到她頸側多了塊深紅,立刻放下水盆取了急救箱出來:“您受傷了!”
“啥?”
外頭光線昏暗,沒注意到這些的中原中也一著急把手裡端著的水杯捏個粉碎,除了弄得自己一身水還好沒有劃破手。
蘭波先是愣了一下,反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啥,捂嘴笑笑咳嗽一聲:“用不著上什麼藥。”
“你們……學校難道沒開生理衛生課嗎?”
問題是這門課講得也不是這個啊!
某種程度上單純得像個寶寶的兩個少年一臉困惑,中也心想我是不是該打個電話譴責一下福澤諭吉?怎麼能和蘭波動手呢,連他都知道打老婆的男人沒出息,想到福澤先生高齡四十了都還沒家室……果然親媽是又遇上垃圾桶裡的貨色了吧!
看龍之介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倆又想到一塊去了。
蘭波突然發現自己可能養了一窩子壓倉貨。這種反應,一看就是沒女朋友的單身狗。她十四歲的時候都不知道甩了多少男人了,而這兩隻大概連女孩子的小手都沒牽過……
“行了……這個不是受傷,隻是……隻是……”再豪放的老娘也沒法跟這麼大的兒子分享自己和情人在一起時的細節,她翻了個白眼:“這個隻是皮下組織輕微出血造成的斑塊,我沒有和福澤打架。”
“而且你們就不能想想對方使用的武器和傷痕之間到底匹配不匹配的問題嗎!”
對哈,福澤先生擅用刀,看來這事兒不是他乾的,也許就是個意外吧。
蘭波把話題扯到如何辨彆造成傷口的各種武器,順便講了把怎樣混淆視線掩蓋自己的作案手法,總算把他們的注意力帶偏,自己捂著脖子溜回臥室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連太宰都顧不上揍了。
到第二天早上,一家人才在餐桌旁聚齊,五個孩子挨挨擠擠,蘭波表揚了龍之介打完架記得收拾屋子的好習慣,稍微批評了一下阿敦仍舊管不住自己的行為。
“阿敦,你已經是頭成熟的小老虎了,家裡沒人討厭你的異能形態。不要太過緊張,也不要太過排斥。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尚未進化完全的獸性,但人和動物的根本區彆就在於理性。隻要你的理性可以控製獸性,你就還是一個正常完整,不會給他人造成傷害和麻煩的人。”
這孩子總是自卑,和那些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孩子相比他更喜歡把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然後找個角落默默自責。
昨天半夜又變成老虎大鬨了一場的少年哭唧唧縮在餐廳一角,看都不敢看幾乎被黑氣籠罩的龍之介:“對……對不起!”
他是真的打從內心深處恐懼厭惡變成老虎的失控狀態,也弄不明白為什麼老虎總要去找家裡頭最鐵的人的麻煩。
蘭波見他又開始陷入自責抬手就是一個爆栗:“與其惶恐不安的自我譴責,不如今天做些什麼彌補你的失誤。該怎麼向龍之介道歉,那是你自己的事,好好想想你都能勝任什麼工作。”
“啊,對了。”
她抬手摸摸龍之介的發頂:“多謝。”
頭鐵少年整個人都亮起來,周身好像有粉紅色小花不斷散發,心情指數直接爆表。
早餐過後三小隻結伴一起去上學,蘭波開車把中也送去學校,載著太宰一起去了港口大樓——你不是都畢業了麼?既然不想繼續念書,那就找點事做吧,省得一天到晚搞事搞事搞事。
太宰這熊孩子一直掛在大佐先生代管的遊擊隊名下,三天兩頭不見人影,也不知道他究竟都在做些什麼。學也上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不是作弊功夫了得,真是連畢業也相當艱難。最重要的是高中仍屬義務教育範疇,他這才勉強沒有因為出勤率過低而被勸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