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老村長就跟村裡的老一輩商討好關於地裡麥子的問題。
結果出來,砍樹燒炭的留下兩個生產隊繼續乾,剩下八個生產隊的所有勞力,全下了地。
當然,村裡也有人不滿,想著老村長糊塗,放著國家建設不搞,反而叫他們下地弄麥子。
不過大部分隊員都挺擁護老村長,個彆幾個人的不滿,倒沒驚起半點浪花。
隊員們當祖宗一樣,勤勤懇懇的把麥子伺候了倆月。
結果芒種前十來天,上麵下來一個重要消息,讓某些隊員心裡的不滿上升到一個臨界點。
“你是說,上麵分了鐵礦石下來?”本來塌肩趴在石桌上的於暖,一下坐直了身子,驚訝的看著告訴她消息的於陽。
於陽站在牆角翁邊,拿舀子從甕裡舀出一瓢水來,倒進洗手盆裡,他蹲下身,邊洗手邊說:“都傳開了,村長已經帶人去拉了,說是每個村都有,是任務。”
晚上,於建宗跟李巧花回到家,吃著孩子們從集體食堂打來的窩窩頭跟,閒聊般說起了鐵礦石的事。
於建宗先起的頭:“上麵分發下來一批鐵礦石,下午我跟著村長去公社拉的,驢車跟騾車都用上,拉了十幾趟還沒拉完。”
“那麼多啊,得煉到啥時候?”聽得於陽驚歎連連,簡直無法想象十幾車還拉不完,到底得有多少。
“七月半必須煉完。”答完他話題一轉,叮囑起家裡孩子:“後麵一段時間我跟你們娘應該會很忙,你們自己注意著點,尤其是陽子,河裡跟山上少去,小暖,你注意著你弟點。”
於暖放下筷子,冷不丁來了句:“那地裡怎麼辦?”
“啥?” 於建宗一時沒反應過來。
“地裡麥子,不管了嗎?”沒幾天就該熟了,那可是全村人的命。
於建宗夾菜的手一頓,爾後抬頭看了眼自家二閨女:“上麵的意思,是讓你們這些小的跟你娘她們收收。”
前兩年,婦女能頂半邊天口號一出來,到現在公社領導都還掛在嘴邊。
大意是,相信廣大婦女絕對能完成麥收這一艱巨任務。
第二天天不亮,於建宗就起早去了場口,他到的早,有人比他還早,且已經忙活起來。
去年就開始砍樹燒好的碳,現在終於派上用場。
堆了半場口的碳,由於隊員們日乾夜乾,短短幾天時間,肉眼可見的下去不少。
另一邊,芒種前兩天,麥子一數,搶收也開始了。
村裡的婦女們,帶著老人孩子,穿著打滿補丁的破衣裳,頭上紮著白毛巾,挽起褲腿,人手一把鐮刀,跟上千畝地奮鬥起來。
為了支援秋收跟煉鐵礦石,集體食堂做好飯,已經不再等著隊員來打,而是直接搬去了地裡跟場口,時間節省一點就能多乾一點。
隊裡不單爺們守著土高爐,日乾夜乾沒空回家,婦女們也是,早上晚上的連軸轉。
不過再怎麼連軸轉,還是抵擋不住六月天一場暴雨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