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 修(2 / 2)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 四默 10874 字 11個月前

他道:“父皇明鑒,此女的確和九皇叔有關,卻不是九皇叔的姬妾!”

“你狡辯!”穆如期搖搖晃晃地爬起來,“父皇,五弟定是想拉攏九皇叔,才為他隱瞞……父皇,您想想玄甲鐵騎!”

梁王果然猶疑。

鎮守嘉興關的玄甲鐵騎,是大梁最大的依仗,若五皇子想要奪位,必然會動拉攏的心思。

穆如旭心中火起,再也忍不住,偏頭望著穆如期,冷笑連連:“皇兄,你方才所說的話,可作數?”

“什麼話?”

“皇兄方才說,九皇叔與狄人勾結,罪當論斬……”

“自然作數!難不成五弟還想為九皇叔求情不成?”

“臣弟不敢。”穆如旭忽地轉身,對龍椅上的梁王重重磕頭,“父皇,兒臣有罪,兒臣欺瞞君上,藏匿狄女……卻不是為了九皇叔,而是為了皇兄啊!”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反應最強烈的,並不是太子,而是太子身後早已麵色雪白的言裕華。

他意識到了什麼,跪著向悅姬爬了兩步。

戴著兜帽的悅姬含淚搖頭,深深垂首,再也不與他對視了。

言裕華腦中,仿佛有一口古鐘沉沉敲響,震得他肝膽俱裂,心腸寸斷。

他依稀想起弟弟與自己說過的話。

那還是在驪山圍場發生的事。

言裕風剛從太子帳中怒氣衝衝地回來,抱怨殿下不為自己教訓鎮國侯府的小侯爺,還順嘴說了句:“殿下近日怎麼總是沉迷聲色?”

言裕華不以為意:“秦皇後對太子殿下最為嚴苛,太子殿下也不是寵愛姬妾之人,定是你看錯了。”

“可是兄長,那是我親眼所見……”

言裕華不等弟弟的話說完,急匆匆地披上盔甲,帶人去帳外巡視了。

如今想來,悅姬很可能就被困在太子身邊,而他……而他卻因為對太子的信任,選擇了視而不見。

言裕華猛地抱住了頭,心底信念搖搖欲墜。

連他那個整天隻知道跟在太子身後胡鬨的弟弟,都發現了異樣,金吾衛之中,又有多少人……不,不對。

言裕華渾身一震。

金吾衛聽令於天家。

他的下屬,也並不都聽令於他。

在言裕華痛苦糾結的時候,穆如期還沒從五皇子的話中回過神來。

他毫無危機感地笑著,連連搖頭:“五弟,你就算想要隨意攀咬,也得尋個像樣的理由……怎麼說是幫我藏匿狄女呢?”

“父皇,兒臣與五弟雖血脈相連,可您也知道,我們二人交往並不密切,他怎麼會在此事之上,幫兒臣隱瞞?”

穆如旭聞言,淡漠道:“皇兄,你剛剛自己也說了,身為皇室子弟,血脈之中不能有狄人的血。”

“我雖與你交往不密,可天家顏麵為上,就算皇兄不領情,我也會為皇兄隱瞞!”

“你……”

“父皇,還請聽兒子將此事一一道來!”穆如旭不再理會太子,而是看向梁王。

梁王疲憊地擺手。

穆如旭立刻道:“去驪山獵場那日,兒臣的府兵見玄甲鐵騎聚集在河邊,就去瞧了瞧。”

“父皇應該還記得,是您讓玄甲鐵騎擔了巡防一職,兒臣的府兵也就是想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嚇人!”

“玄甲鐵騎居然從河裡撈出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

“什麼,懷有身孕的女子?”站在朝堂之上的臣子們,議論紛紛,“怎麼會有女子……”

梁王眼皮子一跳:“既然有女子,當時為何不上報?!”

穆如旭苦笑:“父皇有所不知,當時玄甲鐵騎隻當她是孤苦無依的女子,想給她些銀子,隨意打發,兒臣的府兵卻發現,那女子身上所穿衣料甚是精美,不似尋常人家,反而像是宮中之人……”

“宮中之人?”

“難道是宮人背著主子,和外麵的人有了聯係,懷孕後無法隱瞞,一時羞憤,投了河?”

“各位所說之事,也是我所猜之事。”穆如旭向著身後的朝臣拱手,再次麵相梁王,“宮人的命也是命,兒臣不敢讓玄甲鐵騎將其送走,便留在身邊好好救治。”

穆如旭現在所說之詞,當然不是真的。

但他為了減輕梁王對自己的懷疑,就將事情全攬到了身上。

欺瞞之罪不可怕,可怕的是梁王懷疑他與九皇叔勾結。

“誰知,這狄女醒來,居然說自己腹中之子……是皇兄的!”穆如旭猛地提高了嗓音。

穆如期腦海中忽而劃過一道精光,隱隱覺出異樣。

他似乎……真的讓身邊的太監處理過一個狄女。

“等等,父皇,兒臣有話……”穆如期打了個激靈,酒醒了大半,連滾帶爬地向龍椅前挪,“父皇,兒臣……”

“父皇!”五皇子不願給他辯解的機會,接著說,“兒臣想著,此事牽連了皇兄,又損害了皇家顏麵,自不能亂說。而且……此女說是皇兄下令,將其投入河中,兒臣不知真假,卻不得不防!”

“……就算有狄人血脈,那也是皇兄的血脈,就算真要處置,也應該由父皇出麵,怎能由著皇兄胡來?”

“可惜兒臣能調動的,隻有百十來個府兵,無奈之下,擺脫九皇叔幫忙,保護這位懷有皇兄骨肉的狄女,直至昨夜,查清事實真相,才敢將其接回府中。”

“大概是接人的時候不當心,被皇兄發現了端倪,今日在朝堂之上,才會被皇兄如此汙蔑!”

穆如旭一口氣說到最後,瞥見太子發青的麵色,差點繃不住笑意。

他迅速調整好情緒,將穆如期曾經說過的話,都拋了回去:“通敵叛國一詞,兒臣不敢妄言,但皇兄說的沒錯,若當真通敵叛國,無論是誰,都理應論斬!”

“……可皇兄乃一國儲君,所以兒臣鬥膽,請父皇開恩,若皇兄糊塗,做了錯事,還請免去死罪!”

——哐當!

穆如期再次癱軟在地,而梁王也失了態,差點從龍椅上滑了下去。

狄女……又是狄女。

穆如旭字字句句說的是太子,可在梁王耳朵裡,被天下人質問的,仿佛變成了自己。

太子黨羽傻了眼,眼見大勢已去,有不甘心者,跪地高呼:“陛下,何以證明此女是太子殿下的姬妾?”

“是啊,陛下,此女腹中到底是誰的骨肉,不能聽一麵之詞!”

“鎮國侯……鎮國侯!你兒子乃王府正妃,此女若一直在王府中,他當真不知情嗎?”

豎起耳朵聽了半晌的夏榮山驟被點名,立刻暴跳如雷:“我兒剛入王府三日,你想他知道些什麼?!”

眼見朝堂之上又要吵起來,悅姬忽而摘下了兜帽。

兩行清淚順著她瘦削的麵頰跌落。

她綠色的眼睛裡凝聚著濃濃的悲哀:“太子殿下,您不認識我了嗎?”

穆如期恍惚回頭,在看清那張狄人的麵龐後,四肢一顫,不等親隨開口,就失聲大叫:“鬼啊!”

悅姬是鬼。

是被他命人扔下河後,不甘心地從陰曹地府爬上的鬼魂。

此言一出,真相大白。

若太子不心虛,不會見到悅姬,當眾高呼有鬼。

其黨羽紛紛灰白了麵目,反觀五皇子一派,各個喜氣洋洋,偷偷摸摸地將彈劾太子的奏折從袖籠中往外拿。

唯有夏榮山,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同時隱隱有些鬱卒。

看來朝生……又沒法和九王爺和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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