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露大吵大鬨,她為了嫁入席家,放棄了所有的信仰。現在讓她離婚,就是要她的命。
她,她的家族,她的一切,都要靠著席文軒發達。
也許是命中注定,在這次爭吵後,兩人陷入了冷戰。三天後,席文軒開車時再一次爆發爭吵,出了車禍。
席文軒和方露當場死亡,一起死的還有對麵的卡車司機。
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的遺言,席老爺子接到消息後,歎息一聲,什麼話都沒有說。
在療養院的阮鳳萱得到消息,要求參加葬禮。
在葬禮的那天晚上,她抱著阮玉割腕。
那個時候,阮玉七歲。
阮玉從小記憶力就出群,當時的一些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包括阮鳳萱當時的表情,她任由阮玉瘋狂哭叫,任由鮮血流了一地。
隻平靜的看著阮玉,說,小玉,你不要去愛。
一時恍惚,高茜忍不住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小玉,你彆生氣,壞人總會得到報應的!”
阮玉對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是呀,壞人總會得到報應的。”
方露沒有輸給阮鳳萱,卻輸給了生活。
男人啊,
風光時對你的好,隻是自我感動。
落魄時對你的壞,才是真情實感。
兩人聊了幾句,高茜才露出一個喜悅的表情:“你以前什麼都不肯跟彆人說,一直憋著對身體不好。你以後有什麼委屈,都跟我講行不?我彆的本事沒有,罵人還是很厲害的。”
高茜一瞬不瞬盯著阮玉,目光真誠且忐忑。
她不怕被阮玉拒絕,可是她想要保護她的玉崽。
阮玉對上她的目光,鼻翼泛酸,眼圈微紅。
好奇怪,剛剛對上咄咄逼人的席佳鈺她不覺得難受,現在被高茜安慰了幾句反倒想哭。
她憋住了淚水,紅著鼻子嗯了一聲。
無意識的抿了一口酥皮洋蔥湯,也不知怎麼回事,胃裡一陣惡心。
“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乾嘔了一下,第二下沒忍住,站起來直接往洗手間跑。
高茜啊了一聲,要跟過去。阮玉對她擺擺手,直接跑了。
她伏在洗手間的台子上,乾嘔了一陣,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隻覺得喉嚨發澀。
捧水洗了下臉,扶著洗手台輕輕喘氣。
太奇怪了,最近胃裡總是難受。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稍微吃了有點腥味的東西就想吐,但也吐不出東西來。
好幾天了,她前幾天吃了席墨買的胃藥,也沒有什麼效果。
還是想吐,去菜市場聞到魚腥味都會想吐。
這種反應……
阮玉怔了怔,看著鏡子中自己素白的臉,一時不敢去想。
應該不會,她前幾天月經才走,不可能的。
可是,阮玉想起來,她那天醒來之後,席墨已經幫她清理乾淨了。
她不知道席墨有沒有做安全措施,她甚至都沒有想過,需要吃一顆避孕藥。
阮玉當時回去之後就發燒了,等到退燒,一方麵是心底逃避,另一方麵是從來沒有這種經曆,竟然迷迷糊糊的,忘記了這回事。
她渾渾噩噩的走過洗手間,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要是懷孕,她該怎麼辦……
走到門口的時候,恍惚間看到兩個人影。阮玉一怔,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怎麼回事?剛剛丟下我們去找你的小妻子,現在卻一個人在這裡抽煙?”
阮玉認得這個聲音,樓海,跟席墨一起長大的發小。這麼些年,隻有他一如既往的追隨席墨。
席墨煙癮犯了,但沒有點上,叼在嘴裡。
敷衍的解釋一句:“她們在聊心事,我過去不好。”
樓海掏出打火機,啪的點了一下,自己抽了一支煙:“不都離婚了嗎?你還管她乾什麼?彆跟我說,睡一覺睡出感情了?”
席墨沒有搭話,靜靜靠在門框上。
樓海是故意這麼說的,這麼多年了,其實也就阮玉一個能近得了他發小的身。
要說沒有感情,他是不信。可惜當事人執迷不悟,他就來當棒打鴛鴦的那根棒子。
一棒子下去,要麼散,要麼合。
樓海挑挑眉,吐出一口煙霧:“說說看啊,什麼態度?”
“彆把煙吐我臉上。”席墨推開他的臉,好看的眉眼擰起來,沒有再開口。
樓海以為他不肯說了,急急抽了幾口煙,剛把煙頭丟煙灰缸裡,聽到席墨緩緩開口。
“沒什麼態度,覺得她可憐罷了。”
樓海嘖了一聲,心想你完了。
一個男人想幫一個女人,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他也覺得阮玉挺可憐的,怎麼就不想幫呢?
樓海嗤笑了一聲,沒有點明,任由你們糾纏去吧。
有點可憐。
阮玉躲在門後,等到兩人的腳步聲逐漸消失,才怔怔回神。
緊緊拽著衣服的手緩緩放鬆。
她是有點可憐,但不需要同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