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阮玉真的生氣了,眼底蕩漾著怒火。要不是席墨燒的神誌不清,她就將人丟下了。
“你的手機呢?”她覺得很煩,不懂席墨為什麼要來找她。
明明一開始是他不肯承認這樁婚姻的,現在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她。
“沒有帶手機。”席墨呢喃著,聲音不夠清晰,腦子倒是還在正常運轉。
阮玉一籌莫展,擰著眉頭,恨不得將席墨丟到河裡去。
好在很快路邊的司機就發現了異常,下車過來詢問情況。
阮玉看到司機,露出了一絲放鬆的神情,將席墨交給司機。
“他發燒了,麻煩你帶他去一下醫院。”
“哦哦好的。”司機接過席墨,一摸他的額頭,燙的不敢伸手。
他蹲下背著席墨就往路邊跑,席墨已經燒的有些不清醒了。趴在司機肩膀上,嘴裡呢喃著:“玉玉,不要離開。”
司機腳步一頓,回頭看阮玉。
阮玉正蹲下,將自己的手機撿起來,擦乾淨屏幕上的泥,檢查有沒有摔壞。
幸好這一圈都設計成花田,沒有鋪水泥,摔在泥地上也摔不壞。
阮玉檢查過沒有問題後,沒有再看席墨,轉身打開鐵門,進了院子。
司機歎息一聲,沒再停留。當務之急是趕緊把老板送去醫院,這麼貴的腦子要是燒壞就完蛋了。
阮玉回到小樓後,心情仍舊無法平息。
李媽在打掃衛生,琳琳一邊打掃一邊在玩彈珠。幾顆彈珠掉到了沙發底下,她正努力往沙發底下鑽著,要把它們找出來。
李媽給她拿了一把掃帚,讓她用掃帚撩出來。
琳琳固執的搖搖頭,賭氣非要用手扒拉出來。
阮玉看得有些想笑,方才的悶氣也消了大半。
李媽看到她,不太自然的道:“小姐回來了啊,琳琳真不懂事。”
也是阮玉脾氣好,不然誰會允許一個三十歲的成年人在家裡這麼玩。
即使她是個弱智。
阮玉站的有些累,她肚子還沒大,倒是已經感受到分量了。站久了腳踝有些酸,她換上了舒適的軟拖鞋,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
打了個哈欠,突然想起來,問李媽:“家裡以前是不是有葡萄藤啊?”
“是有一個葡萄架,以前你媽媽最喜歡吃葡萄,一到這個季節,看到葡萄藤上的小果子,就纏著老爺夫人問什麼時候可以吃。”
李媽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以前的葡萄架特彆大,大約兩米寬十米長,纏繞在長廊的頂上。
一左一右兩棵葡萄樹,前後都種著紫藤蘿。
花季看花,等到夏末,便可以吃葡萄。
可惜後來那些花花草草都死光了,連那葡萄架也毀了,隻剩下殘破的長廊。
阮玉是見到席墨,突然思緒萬千。
她想起席家也有一個葡萄藤,就在方露跟席文軒住的小樓後麵。
阮鳳萱清醒的時候,什麼都不爭,卻偏偏要爭那一棵葡萄樹。
阮玉印象深刻的是,每到**月葡萄盛產的時候,席佳鈺便會拿著一串又一串的葡萄來炫耀。
那時候她是真情實感的痛苦,每天做夢,都渴望有自己的葡萄園。
她那時候太天真,很長一段時間的夢想,就是能夠抓著大把大把的葡萄炫耀給席佳鈺看。
隻是後來才明白,她媽媽爭的不是一棵葡萄藤,而是那一份情。
阮玉笑了笑:“那我明天去花鳥市場看看,有沒有葡萄藤,到時候可以移植過來。”
“好啊。”李媽笑容堆在臉上,“小姐回來之後,園子裡都熱鬨多了。我一直覺得這個院子太冷清,以前的花花草草都破壞了。現在好了,總算可以重新熱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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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墨被送往醫院,掛了兩瓶點滴才將體溫降下去。
醫生見到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冷嘲熱諷道:“還知道送來,怎麼不燒傻了再來?”
司機無話可說,隻能按照醫生說的繳費。
他在席墨沒醒來的時候打了電話給徐特助,最近因為boss瀆職,徐特助肩膀上壓著重擔。
再聽說席墨發高燒暈倒了住院,簡直恨不得離職。
但也隻是想想,他最終還是任勞任怨的通知了樓海。
樓海雖然不在公司,但擁有公司的股份。
他跟席墨多年好友,相交相知,徐特助也帶著私心,希望樓海幫忙勸一下,讓boss回來工作。
席墨燒褪下去之後,便醒過來了。
他撐著坐起來,看到手背上的針頭,微微蹙眉。
徐特助還沒趕過來,司機不敢懈怠,一直守在旁邊。
看到他坐起來,立刻恭敬的站起來:“席總,您醒了。”
席墨望了他一眼,似乎還沒想起來發生了什麼。等了一會兒,才沙啞著開口:“小玉呢?”
司機回憶起阮玉無情轉身,隻顧著手機有沒有摔壞的那一幕,沉默兩秒,選擇閉口不提:“夫人讓我送您來醫院。”
她沒有跟來。
席墨一下泄了氣,緩緩靠在病床上。自己都暈倒了,可阮玉沒有跟來。
席墨閉著眼睛,可即使這樣,司機也能從他微顫的睫毛中看出濃濃的失落。
寂靜的病房中,隻有微弱的呼吸聲。一片寧靜,甚至能聽到點滴落下的聲音。
滴答滴答,在平常聽來,毫無影響的聲音。此時落在席墨的耳中,卻像催命一樣。
他覺得煩躁,無限放大自己的失落和恐懼。
手指伸進衣服口袋裡,滾燙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玉鐲。
他一直帶在身邊,該送出去的時候沒有送,他怕以後再送,阮玉不肯要了。
手機鈴聲響起,席墨一震,立刻睜眼。心底冒出一絲期待,他幻想著是阮玉不放心他的身體,打電話詢問情況。
亮起的屏幕上赫然跳出來樓海兩個大字。
席墨說不出的失望,接電話的語氣都疲憊不堪。
“聽說你在江南把自己整暈了啊?有沒有搶救室?”樓海的聲音帶著幸災樂禍的嘲諷。
席墨不願理他:“掛了。”
“彆啊!”樓海連忙收起嬉皮笑臉:“你這種態度怎麼追老婆啊,讓我這個過來人教你幾招。”
席墨了解他,知道這個發小不正經慣了,懶得搭理。偏偏心底升起一絲希望,他對感情一竅不通,可樓海已經結婚幾年,還是自由戀愛,比他有經驗多了。
他換了隻手抓著手機,沉聲道:“你說說。”
樓海嘖了一聲:“你這什麼態度啊,是學生請教老師該有的態度嗎?”
席墨作勢要掛電話。
“彆彆!”樓海好不容易抓住讓席墨吃癟的事情,還沒嘲笑夠本,怎麼能容許他掛電話。
“我跟你說吧,阮玉她不缺錢,長得又好看,還是高知。這麼優秀,有的人是追。你就有幾個臭錢,脾氣又不好,家庭還複雜對吧,你完全沒優勢。”
席墨壓著怒火,不跟他計較。
樓海嘿了一聲,繼續道:“彆急啊,我告訴你,你現在得裝可憐。我問你,你暈倒住院阮玉來看你了沒?”
席墨被一刀紮在心口上,沒吭聲。
樓海了解他,自顧自哦了一聲:“那就是沒來。那就有點慘了,都這樣了她也不心軟,是鐵了心不想跟你糾纏,你放棄吧。
就你有的那點臭錢,也有的是人追捧。”
席墨沉聲:“樓海。”
“開玩笑開玩笑,我的意思是,你得花心思,得卸掉架子,不能擺著高高在上的姿態懂不?”
席墨嗯了一聲,擰著的眉間稍稍鬆開,覺得有些道理,忍不住追問:“還有呢?”
“哈哈哈哈哈——”
他這麼一本正經的問,樓海止不住大笑:“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沒忍住,第一次見你這樣哈哈哈——”
席墨反手掛斷了電話。
樓海掛斷電話後笑了一陣,又有些唏噓。席墨這次是真栽了,隻能希望阮玉不要那麼狠心,一點希望都不給他。
席墨陰沉著臉,仿佛能滴出水來。
司機膽顫心驚,心底不斷給徐特助默哀。想想徐特助跟在席總身邊,風光是風光,可壓力也太大了。
席墨盯了他兩秒,突然開口:“幫我去買些東西。”
他準備將口袋裡的玉鐲和一堆求婚戒指都丟開,暫時不需要那些。
樓海雖然態度惡劣,可是話說的不錯。
小丫頭缺的不是錢,他不能用這些侮辱她。
司機總算解脫了,連忙問:“席總需要什麼?”
席墨靜靜思慮兩秒:“買一輛三輪車,再買幾本書。”
作者有話要說: 司機:三什麼車?我不會開啊
席墨:……我開。
噫~聽說我還沒有開始虐,有人就已經心疼席總了?
大家都是親媽,隻有作者是後媽哈哈哈~(顯得我好狠心哦
嘻嘻大家明天見吧,愛你們喲~明天的席總在線學開三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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