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著棕色棉麻的短袖,下半身是同款五分褲,五分褲樣式像是夏天的大褲衩,看起來非常清涼。
“都認識一下,”
從鹿幼歌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鹿幼歌轉身看過去,同樣穿著短袖大褲衩,眼角下有道十字的疤痕,看起來非常凶狠。
他不知道醒來多久了,但是精神狀態看起來大約是有一會兒。
“你好,我叫丙綠。”男人衝著鹿幼歌說道,“你是?”
這個名字根本不需要想,乙黑、乙藍、丁紅——丙綠,一目了然的關係。
“你好,我是鹿鹿。”鹿幼歌道。
丙綠點了點頭,“我跟一個乙藍的同伴一起來的,剛剛我檢查了一遍,他不在這裡,估計有其他登陸口。”
鹿幼歌點頭應和,她剛剛掃了一眼,發現宋柯他們三人都不在這裡。
得到回應之後,丙綠肉眼可見的興致上頭了。
跟丙綠凶悍外表不同的是,他說話的時候就像班主任,又像老母親,細心而繁瑣地將東西一股腦輸入進你的大腦裡。
“副本登陸口不同,是高級本基本操作了,而值得注意的是,一個登陸口的所有成員全員蘇醒,會公布一定的信息。”
“而這個副本叫做自由之都,說是自由至上,但是又偏偏又說代價,這個[自由]應該是很水,需要注意這一點。”
簡直就是班主任原話:這句重點,劃出來注意。
“那我們需要將其他人叫醒嗎?”鹿幼歌一副以丙綠為首是瞻的乖巧模樣,“丙綠哥你說我們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丙綠對於這種推崇沒有什麼反應,他說道:“什麼都不需要做,路地要到了。”
鹿幼歌這才意識到,他們身下的船一直停在原地沒有動彈過,但是岸仿佛一直往船的方向靠近,依照現在的速度看起來,不出兩分鐘就能到達這裡。
“很奇怪吧,”丙綠見針插縫式教學,“就算是在其他高級副本中,也很難見到這種有違常理的現象,也就是說這個副本的[自由]可見一斑。”
鹿幼歌沒有回答,她在看那個地麵,不斷朝著他們方向駛來的像是一座島嶼一樣的陸地上,聳立著鱗次櫛比仿佛直插雲霄的大廈高樓。
在高樓頂間與雲層相接的部分,影影綽綽間,能看到一些來回穿梭翻越的影子,那個時隱時現的大鳥展翅的身影,隱約還能聽到鳥鳴啼叫;那個是龐大到出現時能遮掉一部分天日的影子,又好像是一艘……巨輪?
鹿幼歌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扒著船沿看向船底,船身浮在清澈的水麵上,周圍徘徊圍繞著大片大片的熒色光點。
微風輕拂耳畔,不知從何處吹來的歌謠清脆歡快……美好的仿佛置身於童話般的夢境中。
“很可怕吧?”丙綠的聲音打破了童話,“越是美好,越是藏有危機,千萬不能放鬆警惕,一定要時時刻刻的注意所存在的危機!”
“自由之都~”
“自由之都~”
男男女女愉悅快活的聲音,從四麵八方伴著清風傳來。
“那,那是什麼東西?”
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鹿幼歌扭頭看到一個女孩震驚地指著遠處,她順著女孩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瞳孔猛地一縮,那是一隻鳳凰!
自古以來龍與鳳對於種花家來說,都是一種崇高的神獸,超脫了動物界限,更傾向於一種信仰。
人們在它身上給予了最美好的幻想。
在《說文解字》中就曾有關於鳳凰的記載,說是:“鳳之象也,麟前鹿後,蛇頭魚尾,龍文龜背,燕頜雞喙,五色備舉。出於東方君子之國,翱翔四海之外,過昆侖、飲砥柱,濯羽弱水,暮宿風穴,見則天下大安寧。”
它的存在就是吉瑞,是天下安寧的大願。
鹿幼歌看著那隻五彩鳳凰吟唱而來,揮翅而去,除了震撼之外,腦子裡想得是,她們高考課文裡有一篇《莊子》,說得是它們“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
這個自由之都,有梧桐、練食跟醴泉嗎?
不僅僅是作為鹿幼歌行為,更是一種種花式擔憂:崽崽,能吃飽喝好休息好嗎?
“危險。”身邊再次傳來警告聲,“很危險,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危險。”
鹿幼歌剛要說什麼,餘光突然掃到一個坐起來的少年身上,不由得轉頭看過去。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精致的少年,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容貌再具體一點就是縮小版的越阡。
似乎注意到鹿幼歌的目光,縮小版越阡懶洋洋看過來,那張青澀稚嫩的臉上滿滿的老大爺式懶貓樣。
鹿幼歌:“?”
她實在是想不通,越爸爸這是乾嘛呢?好好的爸爸當膩歪了,縮小了來當兒子?
……
陸陸續續中所有人都清醒了,數了數人頭包括越阡在內一共是十個人。
所有人不論男女統一穿著,一樣款式質地棉麻布料的短袖跟短褲。
丙綠先醒過來然後是鹿幼歌,再往後是叫歡歡的女孩子,看起來年齡也不大,梳著馬尾。
歡歡後麵就是越阡了,他沒改名字,問就叫“越阡”非常坦誠,就是他說自己叫“越阡”的時候,鹿幼歌注意到丙綠身體不由得晃動了下,眼含熱淚,仿佛下一秒就要抱著越阡喊一聲,“爸”了。
可成年人就是成年人,克製跟忍耐都是在線的,鹿幼歌以為的失散多年重逢的父慈子孝戲碼並沒有上演。
最後一個叫孟廷的醒來時,陸地剛好飄到船前,沒有多餘的交流時間,緊緊是簡單了解下各自的稱呼。
玩家們依次上了岸,他們剛一踏到岸上,迎麵走來兩個穿著古代士兵服裝的男人。
兩個士兵還沒靠近,好幾個玩家已經做好攻擊的準備,丙綠看起來也準備好點頭哈腰叫聲:“管爺”。
誰知道人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兩人直接從他們身邊穿過,什麼攻擊?盤問?
統統沒有。
玩家們一頭霧水,眼看兩個士兵真的要目視前方的離開了,丙綠連忙叫住他們。
士兵似乎早有預料,不等丙綠開口,直接回答道:“自由之都,接納任何生物。”說完就大踏步目視前方地離開了。
玩家們不約而同地站在原地,就看到兩個士兵一直走到船前,他們先是不知道撒了什麼東西,原本圍繞徘徊在船邊的熒色光點,紛紛激動興奮地沸騰起來,全部跳躍粘粘在船身上。
等到所有光點都粘在船身時,士兵動作整齊地往水裡掏了一下,拉出兩根手臂粗的鐵鏈,鐵鏈發出沉重的碰撞聲。
士兵們大喝一聲,猛地一發力,竟是生生將船掄起來,而後往天邊一甩。
船在空中停下來,船身下拖著的長長鐵鏈自主收縮到船底,貼在船身上的熒色光點,從船身上跳躍著下來,圍繞在船身周圍,而後船在光點的簇擁下緩緩向遠處駛去。
士兵們做完工作,舉著手臂,從指尖冒出一束火光“嗖”的一下竄到天空中,砰地炸成煙花。
明明在白日,煙花依舊卻絢爛光彩。
士兵們收起手臂,轉身從玩家們身邊經過,如來時那般又離開了。
“我曾去過一個童話故事的副本,”歡歡突然開口道,“那裡看起來也是非常美好,可是依然能感受到那份美好下的陰霾,但現在,起碼是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感受到絲毫不好的氣息。”
“現在才剛開始,”開口的是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值得一提的,他的寸頭上畫了個“二”,然後他說自己叫:李二。
一般而言,大家不在副本裡說出自己的姓名,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身份,但是他留了這麼明顯的痕跡,仿佛沒有什麼隱瞞身份的必要。
畢竟應該很少有人既叫“李二”,又在頭發上刮一個“二”吧。
李二說道:“我曾經曆過不少在白天看起來非常平常的副本,但是一到了晚上百鬼夜行也不為過。”他說話時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脖子,“是什麼地方,總會知道的。”
“沒錯,”丙綠板著臉道,“現在的一切很有可能是用來迷惑我們的□□,我們一定不能受其蒙騙,一定要保持時刻的警惕與警戒。進去後,大家都要謹言慎行,不確定的事情不要開口。”
隨即他又非常遺憾地說道:“可惜這衣服一看就是比較特殊,不能戴個鬥篷將我們的臉跟身體全部遮住。”
鹿幼歌現在知道乙黑是受誰教導了。
他們討論期間,遠處陸續傳來兩聲煙花炸開的聲音。
玩家們看向天空,歡歡突然說了一句,“其他玩家上岸了?”
根據剛剛士兵的行為來看,雖然不知道煙花是代表放船還是有人上岸,也沒差彆,有同伴而同伴又不在這艘船上的玩家,自然能聯想到其他玩家也上岸了。
反過來說,沒有同伴的玩家,大概率是不能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其他玩家也上岸了這一點的。
鹿幼歌看向神色各異但是沒有露出疑惑深情的玩家們,看來這次副本都是拖家帶口來的。
“請問可以走了嗎?”越阡突然開口道,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表達不耐煩,“我困了。”
“說了要時刻保持警惕!”丙綠提醒道。
越阡臉色懨懨,甚至沒看丙綠一眼。
鹿幼歌覺得奇怪,他對其他同學也沒這麼不耐煩過啊,突然間她靈光一閃恍然想起——
這位大爺討厭玩家啊!
那他假扮玩家來乾嘛了??
作者有話要說:他能來乾嘛?
——
注釋:??????來自於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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