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單看長相的確如此,但三公主這個人,她要是隻兔子,那站起來肌肉得比袋鼠都結實……
這家夥和彆的同齡貴族少女一比,根本就是帝國的食人花、甜點車上的柴火棒、扇子堆裡的攻城錘!她要是去哪家參加茶會,本質上和蜂糖水裡倒岩漿差不多……她就是那個岩漿!
想欺負她?翠玉塔裡頭那些被她按在地上貼臉托著奧術飛彈威脅的學生今天就哭給你看好嗎?
她可和刻板印象中的‘柔弱公主’不一樣……這是個‘有力量而且不怕破壞形象的人’。
皇帝想讓她低頭認這婚事,可難了去了!
目前的情況就是,三公主知道自己的激烈反抗肯定能從皇帝身上咬下一塊肉,雷哲也明白這個事實。而三公主為了雷哲的美德光環和強大戰力想拉攏雷哲,雷哲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沒有正麵拒絕……
雷哲側目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邊來的海登,突然笑了一下。
——在場三個算是‘核心’的人裡,隻有海登這家夥不知道這一切……他甚至還以為三公主隻是個看上去活潑可愛的溫柔小姑娘,實戰經驗都很少的那種。
事實上,在包括他在內的導師教授們不知道的地方,這‘小姑娘’在翠玉塔同齡人之中簡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單論這樣的戰鬥統治力而言,她其實頗有少年時的‘加蘭德’那種‘絕不避戰’且必然‘戰而勝之’的風範,但與加蘭德不同的是,三公主並不會溫和、平等且充滿尊重的對待每個人,所以她每次打完之後,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增添一個記恨著自己的敵人……
如果不是雷哲總是儘職儘責的去處理後續、安撫對方和給對方來一套溫暖人心的心理輔導,這位公主殿下早在學院裡遭人群毆了。
“你笑什麼?”海登下意識問,還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是我身上出什麼問題了嗎?”
……兩個問題,需要‘誠實’回答。
雷哲微微正色,道:“沒有,你看起來很好。我隻是想起了一些高興的事情。”
聞言,大齡學術宅海登本來準備習慣性住口保持一個禮貌的社交距離,但轉念一想——聽說‘朋友’之間就是要分享對方的快樂和痛苦?
於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問道:“什麼高興的事情?”
…………我老婆生孩子了?
雷哲愣了一下,把怪梗從自己腦子裡踢走:“……我想起了三公主、你和翠玉塔裡的一些事。”他‘實話實說’。
海登同樣愣了一下,充滿懷念的呢喃:“翠玉塔啊……”
他歎了口氣。
“下次回去,是要很多年以後了吧。”
事實上,你可能這輩子都回不去了……當然,這隻是個可能。
雷哲眨了眨眼,溫和的回答:“我不知道。”
海登笑了起來。
“怪不得學院裡一直有人傳說,在你麵前不能用問句說話,自言自語也不行!”他哈哈大笑道,“你會回答的……而且,答案總那麼令人無奈!”
雷哲攤手歪了歪頭,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把海登逗的笑著靠在了船頭欄杆上。三公主就在不遠處吃著蜜瓜看著他們,臉上帶著微笑,心裡卻不知正打算著什麼。
……
當‘安妮公主號’抵達比爾欣斯頓時,天色漸晚。
海鷗鳴叫著回去它們的巢穴,潮汐起伏間推送巨船航向海岸線。
海上的夕陽很美,它點燃了天際的雲、沸騰了秋日的風,從一片深藍慢慢沉入另一片深藍裡。然後,在海天一線的地方熄了,像一本書合攏,而那發光的書簽就這麼被夾疊進去。
書裡寫的那些美醜好壞就這麼輕飄飄被合走了。他們看著它下山、看著白晝的眼睛闔去而月亮從另一頭升起來。他們看著它,它看著世界,像是人正與他們的老朋友一起,相對而立,見證一個時代的終結。
雖然身強體健但沒那麼血氣豐盈的兩位施法者已經裹上了厚重外袍,雷哲卻沒那麼做。他需要保證自己的身體一直處於一個活動輕便的狀態……
至於深秋的冷風?不,那不是什麼大問題。作為高階戰士——或者說,武者——他的體溫恒久處於一種對常人而言屬於‘發燒’的狀態。
他隻需要一如既往的穿著自己的鎧甲、披著那條赤紅披風,在冷冽鹹風吹拂中遙望那繁華的港灣城市。
它亮著熒熒燈火,迎接它統治者的一分子歸來。
——以壓榨出的民脂民膏為燃料。
此時,《天選之書》上的數字‘103’,已經變成了‘99’。
作者有話要說:好,日萬!我做到了!【驕傲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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