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結局如何,過程的痛苦也是痛苦。”
“即使可能會有人因此而認為你好欺負、損毀你的名譽?”
“如果我要因一個我並不在乎的原因就向人們動刀兵,才真是毫無榮耀可言。”
密林之側,玩家們一片鴉雀無聲。而阿鳥詢問的聲音甚至已經有些急促了:“……即使……即使那條人命,他是死是活,本質上都和你沒有關係、不會影響到你的個人利益?!”
“……?”‘加蘭德’愣了一下,“如果沒有關係,那不是更應放過了嗎?”
“……”阿鳥一時失語。
莫名的,她竟從這金發的騎士身上看出了一種‘靈長’感。那大約是一種慈悲、一種照料他人的習慣、一種強大的責任心,一種溫和的堅信……
……不,那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他甚至不需要堅信它,隻需要去做。就那麼去做。
然後,貫徹下去。一如既往。
加蘭德·羅斯戴爾,他就像春日的太陽一樣,豁達而仁慈的照看著所有人。
他並不覺得自己‘心懷慈悲’且‘過於克製自我’,因為那‘都是應該的’。
……
【……】
【……我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要在一個遊戲裡跟NPC學做人】
【太……太好了……這樣的……】
【……真傻,我喜歡……不,也不是‘傻’,就是……焯呃啊我沒法形容。】
【……】
【我形容一下:焯!老婆!我!老婆焯我!!!!】
【???靠?】
【?你不對勁!!】
【?你不對勁!!!】
【?你很對勁!!!!】
【停一停停一停,再焯下去待會兒就把管理員焯出來了】
【-管理員友情提醒:請勿在公屏做出引戰、罵人、挑刺、人身攻擊等行為。珍惜賬號,從我做起。-】
【焯,真出來了……】
彈幕四散奔逃。
人群裡,那玩家臉色漲紅,就地下線突然消失。
一個氣息在自己的感知範圍內失蹤,雷哲卻頭也沒回,隻是隨手向天又放了個標記,邊騎馬向前邊道:“很快我們就能去到下一個城市了。”
“那太好了。”阿鳥順口接道,成功把天聊死,氣的後頭玩家們差點上來踹她。
“……呃,咳。我是說,”她再度試圖補救一下,“那個……您能和我們講一講,雷斯關隘的事嗎?”
“……”雷哲都被這個被他順其自然挑出來做典型的家夥整無語了,“我並沒有和你們說過它的名字……”
彈幕爆笑如雷,阿鳥隻想捂臉。
她含恨瞪了一眼笑的最歡的幾隻朋友:等著吧!我社死了你們也彆想獨活!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們一起扛著火車離開地球!!
“想理解雷斯關隘的事……你們就要知道:現在的這位蓋林陛下,其實已經在位四十年了。”雷哲輕聲道,“他二十六歲繼位,前二十年勵精圖治、後二十年驕奢淫逸……迄今為止,正好六十六歲。”
“而且,”他緩緩道,“現在的帝國繼承人,年齡最大的,也隻有二十歲!”
……臥|槽?
玩家和觀眾:瞳孔地震。
沒人不能理解這句話裡的潛意:二十六歲繼位,現在年紀最大的孩子卻是在四十六歲那年出生的……按正常邏輯,這簡直沒法解釋。
它唯有兩個可能性:要麼就是四十六歲前這位皇帝沒有妃子,要麼就是……
“現在的大皇子,其實是真正意義上的‘六皇子’,帝國的順位第十繼承人。”金發騎士回憶著自己所知的故事,輕聲道,“在他之前的九位帝國繼承人,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全部於二十年前,戰死於雷斯關隘。”
“最小的那位公主,當時才十三歲。”
玩家嘩然:“臥|槽?!!”
【草?草?焯?】
【全員戰死……這麼慘烈的嗎?!】
【再想想‘墮落的雷斯關隘’這個名字……嘶……】
【之前加蘭德還說雷斯關隘‘邪惡但不是威脅’……嘶】
【臥|槽水好深……】
而那金發騎士——他放了個大雷,話頭卻還沒結束。
在鏡頭注視中,他頓了一下,依然是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卻垂下睫毛、修長手指攥緊了韁繩,低聲道:“而我的父母與長姐,也正是在那時,一同於雷斯關隘……殉國。”
玩家們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裡咯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