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值得提防的強敵麵前,曾經的敵人也可以聯手。即使是瓦尼婭這樣的孩子,也要在絕境中選擇無限強撐下去。
‘無限’這個詞用在這裡,其實並不那麼誇大其詞。
不夠強大的秩序生命如果長時間在混沌的地界裡生存,其生命本質必然因感染而發生改變,而最顯著的改變之一就是‘時間觀念’。
鑒於靈魂被汙染的速度會比易於變化的身軀更慢,他們最開始就會感到時間開始變得混亂、時緩時急,精神則會因自我保護的本能而產生剝離現象,可體與靈的切分卻導致被汙染的軀體已經變成了囚籠,靈魂隻能接受著這樣的侵蝕,並因自保本能而自動拉長時間感受。
二十年……
對外界的人來說,雷斯關隘的異狀隻發生了二十年。可對身處其中的人來說,它或許比二十個二十年都更久遠。
‘迦倫穿過黑暗,看到了這一切的核心。’
雷哲眨了眨眼,聽著那許久不見的旁白聲——這次的配音聲線好像是此前那個白袍管理員的聲音,但鑒於對方捏著一把旁白腔,此刻的聲音比起見麵時,顯得更加低沉了一些。
……所以說你們無靜鐘樓的工作人員有這麼專業的嗎?!!連配音都得會啊!!
有一說一,不知為何,這位管理員的聲音讓他莫名感覺到了一種熟悉:對方一定是他認識的某個人,或者說,至少也與他認識的某個人具有某種聯係。
而且,實話說……對方的發聲習慣似乎有些獨特,那好像是一種人類王國上流階層常見的腔調。在扮演‘加蘭德’時他甚至還去學習了這樣的腔調,隻是最後因為個人喜好問題而並沒有實際應用罷了。
這樣的腔調,再結合對方當初透露出的信息,不難得出一個結論:或許這個‘管理員’,就是某位來自開始重啟前世界線的泰恩本地強者。而鑒於他的存在基礎未被燃燒消磨,他的同位體一定也存在於重啟後的世界線裡。
‘那是一顆數人高的紅卵,周圍環坐著無數人,這一切都被一道昏暗的黑霧屏障籠罩著,顯得有些模糊不清。’管理員捏著腔調的聲音念著旁白,‘他看得出,那是來自黑暗領域的技術——這一切果然是黑暗領域那幫人在作祟……’
雷哲發誓他絕壁聽見了奇怪的聲音,如輕薄紙張翻動……草啊!您能不能背好稿子再講話啊!!
【笑死,配音後期沒做好?】
【不可能吧這種大公司,清雜音肯定是要做好的】
【是節目效果吧草……以及這聲音有、耳熟誒】
【是誒,我去翻翻各NPC台詞剪輯的音頻對比一下】
下一刻,一個略帶沙啞的少女聲音響起,取代了不專業的管理員——‘精靈的人死了,我們的人也死了,我看到了,生命就是一個向死的過程。’
【???草??等等?】
【這話好哲,不是,等一下,這聲音這語氣這內容……】
……這麼久以來,雷哲終於有一次,驚訝到微微睜大了眼。
那是……‘瓦尼婭’的聲音。
等等……
等等!!
如果說,配音實實在在是由‘管理員’等無靜鐘樓工作人員念出來的,那這把來自瓦尼婭·蓋林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一個令人震驚又振奮的猜測自雷哲心中升起,源於私心的希望令它在雷哲心中的重量飛速壓過了‘是彆的工作人員在偽聲配音’之類的可能性。
但玩家們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他們下意識的反應是:【草,這波配音是什麼NPC采訪會嗎,第一個旁白是記者什麼的!】
‘——我們和精靈都很艱難,跟從我們的民眾與他們中的大部分族人都被嚴重汙染了,我們都死傷慘重。艱難的戰鬥、艱難的生存、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直到我們意識到,自己不再感覺到饑餓——’
瓦尼婭呢喃道。
‘——沒有人能逃得過被汙染的命運,我們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不像正常生物。而在很多年間,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座城裡已經沒活物了的日子裡,我們一直這樣活著。’
‘很長一段時間裡,這裡的一切都被劃入了一道與外界絕對隔離的空間,直到我們感受到了……來自世界之外的氣息。’
‘那氣息如此秩序、如此溫和,我被它喚醒了……我想見到父親,或者見到外來者,請那些人告訴他,我們都很抱歉當年留下他一個人在那兒……’
——她說的是‘加蘭德’與阿鳥一同在山巔上看著那座城市的時候。或許正是那時的注視,讓很可能是這座城裡最後一個‘活人’的瓦尼婭蘇醒了一絲自我意識,觸動了城市的變動。
而關於她醒來的原因……
好吧,在那之後發生的事——眾所周知。
【唉……:(】
【心情複雜。】
【所以說克雷斯當年怎麼不鑽進來看看QAQ】
【鑽進來他就死了,那沒有繼承人的蓋林也得炸,身為皇帝不能那樣做事啊……你當所有人都是迦爹這種戰鬥力嗎】
【‘很長一段時間裡,這裡的一切都被劃入了一道與外界絕對隔離的空間’←試圖喚醒三樓的短期記憶】
【嚶QAQ】
雷哲抿了抿唇,抬步向前走去,似乎是想上前看看那很可能就是黑霧源頭、肉卵核心的紅色橢圓形卵,但下一秒,一個新的聲音就從旁白中跳了出來。
‘噢,是的,是的,就是這樣。’那拿腔拿調的高傲男聲冷笑一聲,‘一場廝殺過後,受傷的我找到機會接觸了它,接觸了那寄生於偉大|法南之上的邪惡存在——我可是[森林之手]!即便是死,我也要知道,來自生命女神與黑森林的力量將要被應用於何方!’
【大草!這是鴿哥嗎?!】
【神他媽鴿哥,怎麼這就有外號了??】
【大家被他毆打的太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