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吧。
掙紮吧。
燃燒吧。
戰鬥吧。
試圖躲避傷害吧。
向他投以恨惡吧。
為自己的生命尋找一個出路吧。
月光照耀之下,高大英俊的男人微微低頭。雪白的發絲悄然散落,卻如黑暗般未能遮蔽他猩紅的雙眼。
“如果決定在放棄掙紮中迎來死亡,那就死在這兒。”他說,語氣平淡,言辭卻如此傲慢:“在這樣的選擇之下,那會是你們最好的結局。”
——向那圓滿的月光祈求吧。
無論向上尋求生路,還是向下歸於死路,它都會照亮你的未來……
……說起來,這一切似乎都有點兒不太符合‘迦倫’一貫的作風。
但又有誰能保證,這不是一個‘符合大多數人幻想的幻象’呢?
——來吧。這樣的未來多麼美好。難道你們不想看看嗎?
當然,後續雷哲會這麼表現,也有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迦倫’的確不是個完全沒有感情的人,從最初他‘不理智的’選擇了讓‘修’活下來、‘不正常的’選擇了讓‘艾琳’跟自己一起走就能看出,這個人的確很奇特。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在同時滿足擁有強大力量、背負痛苦過往與持有漸漸增長的毀滅神性這三個條件時,仍保證自己不見誰殺誰……
如果不心懷善意,怎能與加蘭德相談甚歡?如果不心懷理想,豈可克製自我沉寂至今?
要知道,曆代獵殺者失控魔化的最大原因就是——如果真的純粹按照獵殺者的標準行事,那這整個星球,都需要被清洗一遍!!
身處這樣的環境之中,‘迦倫’卻表現的很‘正常’,這就是他最不正常的地方。
所以,現在,開始展露出自己‘不正常’一麵的他,當然也會顯現他那說好聽點兒是控製欲旺盛的理想主義者、說不好聽就是純純偏執的那一麵……
……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效果奇佳的催化劑存在。
——二、現在,‘迦倫’正在被毀滅神性侵蝕。
因為……他不能再隨便動殺心了,否則就會被毀滅神性更進一步的侵蝕。
那麼,沒錯。在那一刻,他當然動了殺心。極其強烈的、足以激活毀滅神性的殺心。
隻是理智讓他知道,相比起一座座空無一人且自己完全沒有真正了解過的城市,還是願意合作且人手眾多的城市更有用一些。
而且,如果從一開始他就要為一個目標而摧毀大多數人……
那這目標一定無法達成。
‘迦倫’知道,無論是在場哪個勢力,渴望和平的都一定是那個大多數,最多隻是程度不同而已。
當然,在這一切之下,還有一個最根本的東西潛藏著。
它致使他說出了具備威脅性的話,並在那些人都偷偷摸摸在試圖破解他的領域時讓它再度發生變化,囚禁了所有人。
‘——時間,不剩多少了。’
“我願意!!!!!”在有人說出什麼之前,在獵殺者徹底隱入黑暗之前,一道嘹亮的聲音劃破天際。
那動靜大的所有人都看了過去,然後麵色各異。其中本就準備發出讚同訊號的翠玉塔來人尤甚。
這道中氣十足的少年聲音來源於一片荒蕪的海岸邊,那裡隻停泊了一艘船,它形製古典、裝潢華貴且有著鷹頭似的船首像,正是一直屬於蓋林皇室、目前屬於女皇本人的‘安妮公主號’!
而那道聲音的主人,就是一個目光明亮的少年劍士。
不……應該說,他和他身邊的同胞姐妹看起來還隻是孩童而已,真正的少年其實一個是麵色溫和的三皇子、一個是目光冷靜的維斯特。
“我們同意。”三皇子說。
“你們是他媽誰?”有個矮人扯著嗓子進行了一下物理傳音。
“很抱歉,沒來得及自我介紹。”三皇子溫和的微笑起來,遠遠對四方大佬們點頭,“我是羅伊·蓋林,七美德賢者加蘭德·羅斯戴爾的弟子、蓋林帝國的三皇子。在我身邊的是維斯特·格赫恩,聖教國曜日山那位的學生。”
說這些話時,羅伊的姿態淡定極了,但落在雷哲眼裡,那簡直是從上到下寫滿了輸人不輸陣。
笑死,還挺會拉大旗作虎皮。
“正如貴方代表‘誠實之城’那樣,”羅伊禮貌的對矮人們點頭,“我方也代表著一座城市……”
看來他這些日子頗有些奇遇?雷哲饒有興味的看著羅伊。
而更多人已經將看好戲的目光,投向了蒼空之城。
“……憐憫之城。”羅伊說,“我們代表的,是‘憐憫之城’。在我的國家,它稱為‘雷斯關隘’。”
漂亮!雷哲在心裡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