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今卻故意追問,也在同時拉近了原本刻意保持的三厘米間隔距離……
於是逼問的越來越緊,惠拒絕回答的聲音也越來越弱,側身翻轉成了交纏……
陳問今覺得,就像是天空中雲與雲的滾動,糾纏。
似雲那般讓人看著就覺得溫暖,柔軟……
隻是,風吟雲纏都消停了之後,陳問今卻覺得,遠遠沒有當初少年時候希冀的那麼美好。
因為,他實際上已經不是當年。
回到過去的是周圍的人,而他,隻是身體恢複了青春少年時。
‘這種進入賢者模式的狀態……哎!缺少情感支撐的深入交流活動,就是缺乏高度。’陳問今看著惠眼裡的滿足和依戀,如同他許多記憶裡的麵孔那般。
他故作溫柔的用目光回應,用緩慢的撫動安慰。
惠安心了,於是倦意上來,很快入睡。
陳問今起身穿了衣服,出去之前,沒忘記去一樓把電話的分機線接上。
惠很晚的時候呼陳問今,未免回電驚動家人,就會把彆的分機線拔了,打完電話再接上。
少年少女跟父母的智鬥,起於孩童之時,一直不曾停過。
陳問今推門要出去時,突然心生一個念頭:‘留在這裡過夜百害無一利,不過,能不能回到深入交流的時候,換個過程?’
陳問今想想就覺得很有意思,當即又折返回屋,回想剛才深入交流的記憶時刻……
如此片刻,突然,彩光亮起……
惠醒了,卻一個人逆向擺動著剛才的動作,直到回到陳問今記憶中的時刻。
‘這可有意思了!難道這種力量可以沒限製的發動?就沒有能量損耗之類的嗎?’陳問今沒空多想,連忙銜接上眼前畫麵應有的劇情,隻是這一次,他有意控製節奏,以免與剛才的過程重複。
半個時辰後,惠再次沉沉入睡,這一次,她比剛才疲憊多了。
陳問今本來還想再運用一次力量,看惠那般倦容,想想還是算了。‘距離春節還有時間,她家的環境很適合隨風潛入夜,她初次也不宜過份折騰,還是改天吧。’
陳問今再次離開,又一次接上一樓客廳裡被惠拔掉的分機線。
下樓之後,陳問今的BP機響了,他估計是阿豹,就在路邊電話亭回了過去。
“在哪?沒事吧?”電話那頭的阿豹語氣關心,壓低了聲音說:“小高和阿牛都說你跟惠好像不開心,出什麼事了?”
“你跟他們說沒事,我就不回去喝酒了。替我謝謝阿牛,多虧他幫忙跟惠談心,才替我們解開了心結。”陳問今故意一副幸福歡快的語調,阿豹立即意識到什麼,換成了一副詭秘的語氣:“什麼情況?你跟惠乾嘛了?有突破?”
“哎呀——私隱就不說了,總之替我感謝阿牛,一定要記得感謝他啊!好了,先不聊了。”陳問今掛了電話,仿佛可以看到阿牛被這反轉刺激的後悔不迭的心情。
阿豹掛了電話就罵了句:“重色輕友的家夥!”旋即就回去找到阿牛,賤兮兮的問他:“你跟惠說了什麼?”
阿牛以為是興師問罪,但看阿豹的神色又不像,一時猜測不定,卻故作平靜的回答說:“沒說什麼,就是勸勸她。怎麼了?”
“黃金說感謝你幫忙勸解,幫他們解開心結,我聽黃金的聲音,說不定是跟惠開房去了!笑的那個心花怒放哦……”阿豹羨慕又神往,不由望了眼芬,尋思著應該如何突破關鍵。
“是嗎?”阿牛臉色驟然慘白,心裡滋味百般,卻還得故作平靜,旋即又特意擠出微笑說:“那太好了。”
包間裡,小高一陣揪心的難過,自顧推門出去了。
小高的弟弟跟了出去,拍了把他肩膀,勸慰說:“想開點啦。”
“我沒事啊!黃金很好,他跟惠本來就很好。”小高很願意看陳問今和惠好好的,隻是,他對惠的暗戀之情難免還是讓他酸疼。
阿豹會如何猜想,本在陳問今預料之中。
他自顧回家了,回到那個,記憶中二十多年前的家裡……
花園,樓房的外牆,甚至每層樓的玻璃,陽台的擺設,全都那麼熟悉。
站在不鏽鋼大門外時,陳問今有片刻的猶豫。
門後麵,不是一個溫暖的地方。
最關鍵的是,這裡麵的灰黑,與錢無關,也不是他可以改變的。
這個時代的這個家裡麵,就是一個自私自我的男人和一個受傷的女人的長期戰爭。
‘一月一號,晚上應該是親友聚餐……糟糕——驟然回到這年代,把這事給忘了。’陳問今取了鑰匙,動作輕緩的轉動,開鎖,他少年時期練就的無聲開門鎖本事,為此他還會定期給門鎖和連接處上油。
門幾無聲息的打開了,陳問今暗鬆了口氣,業務沒有生疏!隻有這時候,他才找到了當年一樣的心情。
‘可見怎麼多年了,當年灰黑壓抑的家庭氛圍仍然清晰如昨。’陳問今輕手輕腳的關門,然後,看見客廳的沙發上靠躺著坐了個人……他爹——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