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人不少,男男女女都有,二十四個。
從這些人齊刷刷集中過來的目光來看,分明是在等著他們。
剛進門,猴子就擠進來,把背後的包間門關上了,直推著阿豹往裡麵坐。
紅發少女的目光在惠臉上、身上轉了一圈,笑吟吟的說:“這就是你女朋友啊?喂——你們說,我跟她誰漂亮?”
包間裡的男女異口同聲的喊了句:“你漂亮——!”
屁股剛坐下的阿豹本來也有點疑心,覺得又碰上中午的紅發少女太巧,這時候也意識到不對勁,不由望著猴子問:“什麼意思?”
猴子按著阿豹坐下,邊自抽著煙說:“沒事。火姐就是想跟你們認識一下。”
這時說沒事,阿迪也不信,他故作熱情的招呼說:“美女又見麵了啊!我們真有緣!就憑這緣份,就值得開瓶好酒!我請客,開瓶好的,等等啊!”
然而,立即有人堵著門,攔著不讓阿迪出去,分明看穿了他想打電話叫人的企圖。
其中一個男的冷著臉,語氣傲慢的道:“火姐喝酒還要你請?”
“我說錯話!不好意思——我自罰三杯,好吧?”迪自己倒了酒,連喝三杯,沒人製止,他平素張狂,此刻卻隻想和平了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迪向來遵從。
紅發少女瞟了他一樣,嘴角揚起抹嘲諷的冷笑說:“這麼緊張乾嘛?不用怕啊——中午你不是還很拽的嗎?我今晚就是想看看你朋友打算怎麼給我個交待!他給我假的傳呼號算什麼?耍我呀?還是我醜到嚇死人——連交個朋友都不樂意?”
惠也沒見過這陣仗,又沒有絲毫心理準備,這時嚇的不由自主的發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能等著事情發展下去。
陳問今此刻的心情簡直無以言表……明明必中的彩票號碼變了兩個,記憶裡本來太平的今天,突然成了眼前這般的凶險。‘我也是吃飽了撐的,知道這妹子是麻煩人卻還埋下了禍患……’
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顯然是要黃金跟那紅發少女直接對話,談妥了才能解決問題,隻好目光暗示他好好說話,畢竟,今晚會不會挨打就看他了。
“你打算讓我怎麼交待?”陳問今神色淡定,還輕輕拍了拍惠的手背。
猴子眯著眼睛吸了口煙,嘲弄的一笑,轉而從阿豹說:“你兄弟怕是不知道火姐是誰吧?”
阿豹也沒聽說過,卻知道猴子也是有見識的,能這麼說,那紅發少女十之八九是上麵的父親或者兄長在外麵玩,而且很有臉麵,就低聲說:“也不是大事,咱倆老交情了,幫忙說幾句吧。”
“你朋友自己解決吧!你最好彆攙和,那我還能幫你和另外一個朋友。”猴子的答複很明確,紅發少女是打定主意要找麻煩的。
阿豹假作抽煙,眯著眼睛打量包間裡的人,感覺都不是善茬,大多都是沒讀書了在外麵玩的級彆,不由更覺得麻煩。
紅發少女自顧玩著骰子,打量著陳問今,看著他酷酷的淡定模樣,寒著臉說:“你運氣好,恰好是我的菜。現在當我麵甩了你女朋友,當我的男朋友,之前的事情就不跟你計較了,她也能平安的回去。”
陳問今笑了,包間裡幾個男的本來就看他不爽,這時叫囂道:“想死啊?”
“如果我說不呢?”陳問今望著紅發少女反問,被他握著的惠嚇的又哆嗦了起來。
迪不知道惠的心情,但是他現在隻想問候陳問今,於是他連忙喊說:“火姐火姐!既然不關我們事情,不如就留黃金一個人跟你慢慢聊,我們三個就不打擾了,改天再請火姐喝酒,還請火姐賞臉。”
“閉嘴啦你!”迪旁邊一個男的手指著迪鼻子嗬斥,紅發少女沒理迪,阿豹更覺得不妙,很顯然,屋子裡的人不好騙,迪想先保了惠出去再叫人來幫忙的盤算全然沒有實現的可能。
“彆那麼裝,打傷了就不帥了——”紅發少女不屑輕笑,卻見陳問今還往前走出一步,然後手指包間裡的人轉了一圈,勾手示意儘管一起上,不由氣結說:“你以為我不舍得打你啊?既然他這麼拽,你們還等什麼!”
阿豹早做好了準備,以為陳問今是故意吸引火力,於是他腳下發力,就要衝紅發少女撲過去,尋思著控製住她才有機會,可是,猴子和身邊另一個男的卻並不是吃素的,沒等阿豹站起來,兩隻手就按住他肩膀,又把他摁倒沙發椅上,猴子掐著阿豹脖子,神情凶惡的警告說:“彆說沒提醒你啊!”
阿迪第一時間想開門出去,卻被人擋住,隻好伸手把那人往一旁拽,卻發現力氣不夠大。
一群男的受不了陳問今囂張的姿態,群起圍攻過去,眼看著就幾個拳頭就要砸中時——彩光,突然亮起!
於是,一群人的拳頭變成收了回去,身體隨著腳步在倒退,臉上惡狠狠的表情變成生氣,又變成居高臨下的傲慢,坐回了沙發椅。
惠,阿迪,阿豹,三個人倒退著出了包間,包間裡的人很快也三三兩兩的背對著門倒退了出去。
‘挨打會疼哎,就不跟你們玩了。’陳問今已非當初的少年心,不以為能忍受疼痛是值得驕傲的事情,不受傷才是最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