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確認一些事情,需要給她一些壓力,但過了度,就得不到我要的答案了。”陳問今推敲惠的性格不喜歡輸,又是裡子麵子都要的人,但同時也還是個少女,必然會被個人感情乾擾了理性。適度的壓力能夠激活她必須贏的鬥誌,如果直接給她判了失敗,那她肯定會迅速遠離已經輸掉的戰場,而不會在失敗的局裡徒勞掙紮。
“我發現你這人真夠狡猾!好處都是你的,連點小便宜都不讓我占!”蝴蝶很不滿意的撅著嘴說:“你這麼聰明乾嘛還會喜歡黃惠?”
“不至於這麼糟糕。”陳問今從不願如此貶低前女友,為何分手雖然還不清楚,以惠的感情觀,應該不會是什麼原則性錯誤。
“男人和女人的角度不同,反正我如果是男人,肯定不會喜歡黃惠!我肯定喜歡林尚雲,其次喜歡桃子也可以,她那麼聽話又漂亮,比黃惠那個大凶巧克力好看。”蝴蝶說到這裡,發覺陳問今全然沒有討論的意思,不由拿胳膊撞了他一下,問:“說黃惠,你生氣了?”
“你談個人想法,我沒理由生氣,隻是我也不需要參與討論。”陳問今看了看天色,又問:“自習課該開始了,送你回去。”
“上不上都沒關係。一會看小魚怎麼說,她要上課呢,我陪她;她不上呢,就等阿豹請喝酒。”蝴蝶沒有如小魚那樣喊阿豹叫豹哥,而且,她由始至終也是喊黃惠,既不是惠希望彆人叫的稱呼方式‘惠’,也不是關係沒那麼熟悉的人喊的‘惠姐’。
陳問今領著蝴蝶往回走,想到她提起桃子,就問:“桃子這人怎麼樣?”
“不是一個班,不算太了解,不過沒有黑點。隻是她不太聰明,又不會當黃惠需要的‘小妹’,又隻會逆來順受沒手段反擊不能讓人知道她不好惹,然後還想奪黃惠的名譽,這樣一來,下場可想而知了。聽說阿豹拿了桃子的一血,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說不定就有黃惠的‘功勞’!”蝴蝶對黃惠的態度,簡直明確無疑,不但不是朋友,甚至可能有仇。
“個人無法認可最後一句話,惠沒那麼狠。”陳問今覺得蝴蝶的猜測過了,像火姐那樣的,被人得罪的話也就是使用暴力圍毆的程度,更過份的事情也不會做。
至於惠,哪有如此歹毒?
“黃惠的父親是靠關係承包工程的,那一行競爭大又複雜,能混起來的都是狠人,打擊敵人就是一次整死不給人翻身機會。桃子漂亮不輸黃惠,皮膚又好,性格更讓男人喜歡。如果被人吃過又被當成垃圾般甩掉了的話,要點臉的男人都不會追她當女朋友,尊嚴形象的雙重喪失,桃子就不可能跟黃惠相提並論了。”蝴蝶根本不在乎陳問今是否高興,自顧說的痛快。“你們男人看女人,都被臉和身材迷了眼,能看到多少真相?黃惠這人倒也不能算很糟糕,她隻是很有心機手段。她沒跟你在一起之前,就跟小高和阿牛玩的很好,小高在學校裡很威風,阿牛人麵廣,有什麼事情大家都給他麵子,跟這兩個人成為好朋友,學校裡就沒人會欺負她了,還會有很多人願意主動跟她當朋友。”
桃子的事情陳問今並不讚同,不過惠交朋友有選擇性,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其實我很佩服黃惠,小高一直喜歡她,她卻偏偏沒給過小高表白的機會和勇氣。後來跟你在一起了,小高竟然還能死心塌地的當她的護花使者,這樣的男人我想要一卡車!你和阿豹是跟小高他們大哥的大哥那輩認識,黃惠肯定是學校的一姐啦,沒人能跟她爭。除了變成阿豹女朋友的桃子,本來桃子的地位應該跟黃惠平起平坐的吧?結果呢,被拿一血然後被踹!我當然認為事情跟黃惠脫不了關係!”蝴蝶如此態度,陳問今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你跟惠有仇?”
“我說過了,早就對你感興趣。你們男人會說‘好白菜都被豬拱了’,其實這種心情女人也有啊!我的感覺就是這樣,我這麼好的白菜你沒看見,卻去找了顆有毒的白菜,你說我會喜歡黃惠嗎?”蝴蝶說完又不無自傲的道:“何況我本來就不喜歡黃惠那類人啊!心機手段一套套的,看起來厲害的很,說穿了跟她爸一樣,還是依附彆人在生活。我不喜歡依附彆人,也沒興趣為了蠅頭小利爭來鬥去,所以讀藝校,沒什麼壓力,開心玩就好了,也能離黃惠那類人遠些。”
“我猜你讀藝校是為了將來讓你父親或者母親的‘朋友們’去拍賣你的作品吧?”陳問今從蝴蝶言語中的傲氣裡讀出來一些信息,不怎麼把生意人看在眼裡的,不是學問圈的就是兩個口。
“……你還知道這些事?”蝴蝶很是意外,儼然對陳問今再度刷新看法了那般。
“又不是這時代首創的東西,曆史上本來就有。”陳問今不覺得知道這類操作有什麼稀奇。
“你想說我是依靠父母吧?不過我認為你搞錯了。”蝴蝶很是理所當然的神色,語出驚人。“是父母在依靠子女才對!他們人生的價值、不惜一切積累的意義都需要依靠子女繼承,否則他們所有花費不完的結餘都變的毫無意義,甚至是笑話。子女失去父母會痛苦難過,但日子還會照樣過;父母失去子女會活不下去,或者活的毫無希望。你說,到底是誰在依靠誰?我追求自我的底氣嘛,當然是父母給的,但我從出生就注定擁有這樣的底氣,也注定要繼承他們積累的所有,怎麼會不是我的底氣呢?”
“你的切入角度很有意思,觀點也很特彆。”陳問今並不完全讚同蝴蝶的看法,但是,他很欣賞蝴蝶的個人觀點。
“我也沒那麼深刻啦!”蝴蝶保持著好玩似的步走距離和節奏,笑吟吟的說:“有些是我的想法,但子女和父母的關係,其實是我爸解剖的,我隻是把他分多次,多段的內容加工彙總。啊哦——如你所願,小高還在。”
他們逛了一圈,回來的時候蝴蝶笑容燦爛,陳問今竟然也跟她愉快的交談。
如陳問今所願,小高還在。
小高也果然還在。
小高也一定會把情況跟惠說,為了提醒惠也好,為了幫助惠解決可能的威脅也好,總之小高一定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