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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明月,照不亮房間裡的黑暗。
惠不喜歡無光的黑暗,但她卻沒有開燈,而是站在窗戶旁,看著下方。
她覺得必須要有一個了結。
上一次考試的下滑已經讓她無法接受,但她相信可以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可是,現實和想像存在明顯的差距。
偶爾跟蝴蝶和小魚錯身而過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目光交彙時,惠看到的仿佛都是挑釁,嘲諷,如果旁邊還有彆人的話,她感覺那些人的目光裡也都是嘲笑。
仿佛在笑話她黃惠:學校裡的大姐大,是個被蝴蝶搶走了男朋友的可憐女人。而潛台詞又如同在說,她黃惠沒有蝴蝶好。
可是,惠從沒有拿自己跟蝴蝶比!蝴蝶唯一的吸引力就是好色而已!論性格,處事,成績,身材,容貌……呃,她就是皮膚屬於健康色,受眾沒那麼廣罷了!除此之外,蝴蝶拿什麼跟她比呢?
惠相信陳問今隻是利用蝴蝶跟她鬥氣,但有時候又會想,男人總是想著那些事情,會不會就是被蝴蝶的不要臉吸引了呢?
但是,陳問今不該是那樣的人呀……
可是,涉及到那方麵的事情,男人應該都一樣吧?
諸如此類的糾結和矛盾,以及沒辦法如預想般淡定承壓的現實,這些都讓惠一直處於糾結煩惱的狀態。
等到惠覺得調整的差不多了,第二次月考的成績下滑,又給了她沉重的一擊!
她明明很用功了,結果第二次月考竟然險些掉出年級五十名之列!
第四十九名——這仿佛是在警告她,繼續下去就沒有可能憑實力考上鵬中了!
緊接著,陳問今又出現在校門外了,而且來了就直接帶蝴蝶開車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們是不是掩人耳目,繞了一圈其實去了出租屋約會?
惠沒辦法不這麼想,也沒辦法忍受下去了。
事情必須有個了結,不能繼續在這種脫離她控製的狀態裡走下去了。
如果再這麼下去,陳問今即使本來隻是利用蝴蝶鬥氣,會不會日久生情呢?
那時候,就徹底失控了。
惠不能再等了,所以她做了本來不會做的事情,問阿豹要了鑰匙。
如果阿豹不給,那就是說明陳問今在出租屋,那她也會在門口等著。
即使不給鑰匙,她還是會來等著。
因為——阿豹一定會給陳問今打電話說這件事情。
惠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但今晚,她即使等上一宿,也會等下去!
夜已經深了。
門開了,燈亮了。
蝴蝶語氣歡快的說著話,把一袋子吃喝的東西放在桌上。
惠打開房間門走了出來,目光裡透著無視蝴蝶的自信,緊緊盯著陳問今的眼睛說:“我們單獨聊聊。”
蝴蝶望著惠笑了笑,旋即從袋子裡拿了包薯片,拆開,坐沙發裡吃著,說:“你們聊吧,我把電腦聲音開大點,聽不到。”
惠看見蝴蝶取出台筆記本電腦,很是詫異,卻又覺得不可能是陳問今贈送。
陳問今進了房間,惠把房門關緊,鎖上,走到窗戶旁,看著窗外,語氣很傷感的問他:“我有哪裡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這四個字太重了,目前絕沒有。”陳問今記憶中惠也沒有原則性的對不起。
“即使我可能對你有所隱瞞,但也有我認為必要的理由。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把自己都給了你,還換不來你多一點點的寬容和理解嗎?我知道你是故意用蝴蝶刺激我,但我不敢相信你會這樣故意傷害我!既然我沒有對不起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狠心?”惠說時,抱著身體,抽泣著。
為什麼?
陳問今沒辦法解釋啊,他難道告訴她,是因為他知道未來嗎?
“我說過,我要的隻是原因、真相。你隻要肯說清楚了,我可以很快不出現在你學校,也不會有乾擾你的流言蜚語,你大姐大的位置我保證不會有任何變化,也不會打擾你學習。但你始終不說,而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既然決定了要知道真相,你越對抗,我就越會不斷的上手段,因為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力!你不放過我就是不放過你自己,你不肯說清楚就是繼續互相傷害。我已經這麼說了,那麼久的相處還得不到你這種程度的信任嗎?”陳問今覺得惠今天來,其實是做足了準備的,剛才那些哀求隻是最後的試探,如果可以因此解決問題,惠當然不會說。
陳問今卻要讓她明白,解決問題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說清楚!
“我說了又有什麼用?你答應的這些根本做不到!”惠本來也隻是嘗試,來之前也沒抱太大希望能那麼容易求了讓陳問今罷休,惠很煩躁的撩起劉海,惱怒的說:“你知不知道,就因為我很相信你對我的感情,也因為我很了解你,才不肯說!因為你知道了根本不會答應放手,隻會比現在更不管不顧的逼迫我和你一起堅持下去!你自己跟父母的關係那樣,你根本沒辦法明白我的感受!你眼裡隻有愛情,你覺得為了愛情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你既然來了,既然話都說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麼必要隱瞞?即使你不說,發展下去還是一樣糟糕,你還不如相信說出來會更好。即使彆的你不信,但至少該相信我能保證安份到這學期結束。”陳問今沒辦法解釋現在的他不是過去的那個他,隻能抓著這個關鍵點粉碎惠最後的猶豫,這一點她肯定應該相信,否則的話,她就不會準備約定考試結束後再見麵的那套說詞了。
惠咬著嘴唇,想著,卻沒有想多久,突然把窗戶推開了,然後轉身,淚眼朦朧的注視著他說:“好,我可以說。但你自己的保證要做到,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從這裡跳下去!不要以為我是嚇你,我已經發過誓一定要靠實力考上鵬中,如果我辦不到,那意味著我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優秀,意味著我注定隻能有失敗的人生!你如果做不到你的保證,我就不可能考上鵬中的了,還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你想清楚,做得到再答應我!”
“其實我就算再次保證,你還是沒辦法相信,對不對?”陳問今看著惠這般模樣,突然找回了許多對她的記憶……好像此刻,他的記憶也回到了少年時候那樣,惠的性格,日常聊過的那些細節,全都變的清晰起來了,甚至於他們定期交換的日記本上的內容,都能記得許多,甚至是所有重要的細節。
這感覺很奇妙,陳問今有點懷疑,會不會是外星科技的力量影響呢?他曾經試過自我暗示,也沒辦法記起什麼已經模糊了的過往細節。
“……是!因為我知道,你有自毀傾向,會很願意陪我一起跳。”惠說著,慘然一笑。“你看,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我是你的初戀,你也是我的初戀。你說我這麼信你的感情,又怎麼信你能做到那些保證?”
“但我其實還不夠了解你,也許,你也不了解現在的我。”陳問今說的是實話,隻是惠不可能明白他所指,因為眼前的他根本不是少年時候的他。
陳問今承認,當年的他,有可能真如惠說的那樣。
當年,可能是惠對他的了解,遠遠超過了他對惠的了解。
因為處於極端思想狀態的那個少年,注定沒可能看到更多真相。
“無所謂了,反正不說結果也隻會更糟。”惠沒了力氣似得,坐在床邊,看著地板,說:“首先,我沒有變心喜歡彆人。”
“這一點不需要解釋,你的道德水平不允許你那麼做。”陳問今沒懷疑過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