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連連點頭,“我知道,你隻是腿瘸了,手沒瘸。”
裴寂:“……”
非衣麵前的少女乖得不像話,讓他感覺不真實。可裴寂麵前的少女卻是氣死人不償命的性子,三句話不噎你一下都出了奇。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
明明非衣對她並不熱情,這女人反而喜歡得不得了。裴寂待人溫和,她卻怎麼看他也看不順眼。
不知為何,雖然兩個人都是他,這一刻裴寂竟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落差感,讓他心情頗為複雜。
“喂,裴寂,你不能給我解了那個毒嗎?”
少女坐在床沿,兩條小腿懸空下來輕晃。
那正是裴寂睡覺的床鋪,然而上麵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素色的床單上不見一絲褶皺,乾淨地就像沒人睡過一樣。
不對,或許真沒睡過。
她目光隻掃了一眼,並未停留,看著像是毫不在意坐一個男人的床。
裴寂對此早就習慣,安玖生性大膽,都能做出逃婚這樣的事,自然不指望她能有多矜持守禮。
可以說在安玖的潛移默化之下,裴寂已經能夠自然接受她超越距離的觸碰,並且不會產生抵觸和懷疑。
不枉費她沒事就往他身上撲,安玖好心情地想。
男人溫和的話語聲傳來:“我不知安小姐中了什麼蠱,如今隻能緩解,無法根除。得找到那蠱毒源頭,才有辦法解決你身上的問題。”
安玖失落地皺起臉,凶巴巴看向一襲白衣的溫潤公子,眼角眉梢都是恨鐵不成鋼:“你不是神醫嗎!你怎麼這麼沒用啊!”
這是裴寂第一次被人說沒用,活了兩輩子,從未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
然而安玖敢,她不僅敢,她還這樣做了。
男人眼底稍稍一暗,眼尾微微眯起,神色間多了幾分危險。床邊的少女對此毫無所覺,自顧自低頭揉自己的膝蓋。
她揉一下,身體就撲簌簌抖一下,明明疼地不行,眼睛都紅了一圈,偏偏還不停。
揉著揉著,見裴寂一直沒反應,少女紅著眼抬頭,兔子似的瞪他:“不是要給我針灸嗎,裴寂你在乾嘛!”
這一聲喚回男人的思緒,也讓他陡然清醒過來。
安酒就是這樣的脾氣,要她好好和他說話,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
從始至終,她都看不起他。
何況,他乾什麼和她計較,反正……最後她都會死在他手上。
儘管這樣想,內心深處翻騰的不愉還是讓裴寂在下針之時,稍稍加重了力道。
針灸本不會疼,裴寂下手也不重,對常人來說隻是細微的疼痛,可落在少女身上,卻猶如針紮一般難熬。
“啊!”少女的痛呼如預期般響起,淚珠一下子滾落眼眶。
“好疼,裴寂你欺負我!果然你平時都是裝出來的,骨子裡這麼惡毒!”安玖一邊哭一邊喊。
“公子,我回來了!我、這、你們……”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阿七健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口中話語聲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向屋內。
阿七身邊,還跟著賀子擎與林清妍兩人。
屋內,安玖躺在裴寂的床上,外衣脫了丟在一邊,身上隻穿著粉色的褻衣,還是輕紗製成的那種。
白衣公子坐在床畔,正把手向少女身上伸去。
少女嘴裡那句:“裴寂你輕點,你要紮死我嗎……”
清脆的尾音還在空氣中徐徐飄蕩。
總之,不管是聽還是看,都特彆容易讓人想歪。
一行五人,一時間臉龐全都僵硬了。
“我我我我們什麼也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阿七一把捂住臉,飛快往後退,想要把門關上。
林清妍兩頰生暈,害羞地撇開眼,見賀子擎呆愣著沒反應,連忙將他拽了回來。
門又“砰”的一聲在三人麵前關上了。
三人站在門外,互相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阿七尷尬地笑道:“沒想到,公子和安小姐還有這關係啊哈哈……”
阿七偷覷林清妍的神色,他一直以為公子會和清妍小姐在一起,畢竟兩人自小青梅竹馬。看見剛才那一幕,也不知清妍小姐會如何想。
林清妍卻不經意看了眼賀子擎,麵上不見失落,隻有羞澀的紅暈。
賀子擎撓撓頭,看向身旁兩人,濃眉大眼一臉正直地說:“你們在說什麼?裴寂不是在給安小姐針灸嗎?”
想歪了的阿七:“啊?是、是嗎?”
賀子擎肯定道:“是啊!我看他手上捏著銀針呢!”
被跟著帶歪了的林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