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前世,夏柔覺得自己還是有進步的。起碼在控製情緒這方麵,她就強了不少。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曹陽。
曹陽:“怎麼了?”
“沒事。”她抿嘴笑。
還能這樣跟大哥麵對麵坐在一起,能言笑晏晏,這真是她在臨死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知足,夏柔。
彆再惹他生氣了,彆再淨給他添麻煩了。你好好的聽話,他自然會讓你平平安安。
那些不該是你的,彆再貪心強求。就如大哥當時所說的,那些複雜的人和事,她啊……根本駕馭不了。
看,她最後的結局不就是最有力的證明嗎?
夏柔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又抬眼看了曹陽一眼。就著他俊朗的麵孔,狠狠的扒了一口飯。
曹陽挑了挑眉。
剛才看她一邊吃飯一邊出神,出著神眼圈就紅了。他還以為她要掉金豆子了,結果她抬眼看看他,忽然就笑起來了。
笑得莫名其妙,就好像他是什麼能讓她開心的存在。
好,雖然莫名其妙,但……總比她在飯桌上掉金豆子強多了。小姑娘家家的,還是這樣笑起來好看。
小丫頭笑起來很文雅,抿著嘴唇,嘴角上翹。讓他莫名的就想起從前在彆人家見過的一隻白色的小奶貓。
雪白,柔軟,乖順。
曹陽覺得夏柔真是一個一點也不麻煩卻又超級麻煩的人。
對於成年的女人,曹陽站在男人的角度,能夠摸得清她們在想什麼,也能搞得定她們。
但是對於像夏柔這樣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姑娘,曹陽沒法把她當成女人看,也不能以男人的角度去看她。站在一個年長的異性同輩的角度,他實在猜不透夏柔這孩子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十五歲少女的大腦世界,跟二十九歲男人的大腦世界,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次元。
算了,管她在想什麼,能開開心心的笑就好。
瞧著這樣帶著笑容的漂亮小姑娘,連他吃飯都覺得香。
以前沒覺得,自從夏柔來了之後,他才察覺,這個家一直以來……未免太過冷清了。
“曹陽哥,”夏柔忽然開口,“主樓這邊什麼時候能裝修好?”
“大約你開學前,肯定能住進去。裝修完得晾晾,馬上住進去不太好。”曹陽說,“怎麼了?”
夏柔夾了一筷子菜,道:“昨天曹興哥給我快遞了一個大毛絨兔子,特彆大,我房間已經放不開了。”
曹陽:“……”
夏柔就笑了:“他特彆喜歡這種東西,是不是?”
曹陽也是無奈,道:“你發現了?他從小就有這個癖好。彆跟我爸說,讓我爸知道了,他回頭又要挨抽了。”
夏柔用認真臉說:“為什麼,那些明明都是送給我的。”
“……咱們都明白。”曹陽無語。小丫頭還給曹興打起掩護來了。
夏柔歎氣:“曹興哥也挺可憐的,就這麼點愛好。”
“這愛好有點丟人。”曹陽哼了一聲。他其實和曹雄一樣,也有點不能容忍曹興迷戀那種毛絨絨軟乎乎的東西。
就是丟人!
夏柔心裡真心的歎了口氣,有點憂愁。
三哥這點小愛好,就算有點丟人,其實說起來不是什麼大事。
等到四哥回來,那才是大事。
前世,她給曹安打掩護,打了十年。到她死,曹家父子都不知道曹安的事。
想起曹安,又想起二樓的房間。夏柔忽然想起了一個放在她心裡很久,卻一直沒能問出來的問題。
“曹陽哥,我昨天看了一眼,臥室貼了藍色的壁紙,是誰選的啊?”她終於問了出來。
“我。”曹陽毫不猶豫的回答。“本來想跟我房間弄一樣的壁紙,又覺得太男性化,就選了那個有花紋的。怎麼樣,喜歡嗎?”
果然!
果然!
這件前世讓她耿耿於懷的事,真相果真就是她猜的那樣。
男人和女人的審美真的是不一樣的,在曹陽的眼裡,那個有著薔薇暗紋的淡藍色壁紙,大概就已經非常“女性”化了!
夏柔眨眨眼,忽然笑了出來。
心底有一塊地方,通透暢達,說不出的輕鬆起來。那些自憐自艾,庸人自擾,像煙塵一樣在陽光中被撲滅。
笑得曹陽莫名其妙。
小姑娘真是搞不懂,一會兒紅眼圈,一會兒又這麼開心的笑。
不過,雖然莫名其妙,但……確實讓人心情愉快啊。
曹陽的嘴角,就也輕輕的翹了起來。
夏日的時光,安然愜意。夏柔每天在讀書、複習和運動中消磨時光。
自從那天在餐廳撞見何莉莉之後,何莉莉就再沒主動找過她。剛開始認識時的那股熱乎勁全沒了。偶爾碰到,也就是淡淡點個頭就過去了。
倒也沒有為她向曹陽告狀的事發脾氣或什麼的。倒是方姨對夏柔的態度也淡了下來,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