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軒終於哭了。
“哥!我不知道!我沒想到她說的是真的!”
“她又不姓曹!我以為她是嚇唬我的!”
“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曹陽把煙頭扔在地上,終於挪開了那隻腳,碾滅了煙頭。
胡軒一臉眼淚鼻涕的爬了起來。
“哪隻爪子動她了?”曹陽問。
胡軒顫悠悠的伸出右手,看到手背剛才被踩得在水泥地上磨得鮮血淋漓的,又趕緊縮回去,換了左手伸出來。
夏柔隻看見曹陽握住了胡軒的手腕,一拖一送,胡軒就發出一聲急促的慘叫,左手無力的垂下,臉白的像金紙。
“小柔,過來。”曹陽叫她。
夏柔上前兩步。
“這是夏柔,我們家的人。”曹陽說,“這是胡軒。你認識了。以後在學校有什麼事,就找胡軒。”
夏柔沒吭聲。
胡軒疼得冷汗直流,忍著疼說:“哥,你放心。以、以後夏柔在學校,我看著,不叫她有事。”
曹陽這才滿意。“交給你了。”他說。
說完,對夏柔說:“走。”轉身離開。
“胡家人有個臭毛病,從他爺爺到他爸,到他們兄弟倆,一家子男人見著女人走不動路。”他說。“不過你不用怕,他現在知道你是我們家的人了,就不會再動你了。”
夏柔就想起了胡家老爺子的慈祥,胡軒父親的儒雅,胡辰的風度翩翩和胡軒的斯文守禮。
他們認識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是曹家護著的人。所以她看到的,隻是他們想讓她看到的一麵。
夏柔內心澀然。
“我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她說。“我以為……他是好人。”
“知道了。”曹陽點頭,告誡她,“以後彆隨便跟男生到人少的地方去。”
夏柔想告訴曹陽,她沒那麼蠢,也沒那麼輕浮。她會輕信胡軒,是因為她前世以為胡軒是個守禮的君子。
可這些話她沒法解釋。隻能讓曹陽誤會她又蠢又輕浮。
她的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下來。
曹陽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片刻功夫,天色就暗了下來。
女孩垂著頭流淚,柔軟的頭發在風中輕輕的拂動。
仿佛做錯事的人是她。
真是不一樣,曹陽想。
他隻養過弟弟,沒養過妹妹。
從小到大,都是他家弟弟把彆人胳膊打折了、腿敲斷了,然後讓他去善後。
沒有過像夏柔這樣的。
他想起她剛才對胡軒說的話。
“你做的很好。”他對她說,“以後就這樣。遇到事,就告訴彆人你是曹家的人。”
夏柔澀然道:“……好。”
曹陽看著她雪白的小臉上還有淚痕,心裡不由就軟了幾分。
“走。”他說。
夏柔落後他一步,在夜色中靜靜追隨著他的背影。
真安靜,曹陽想。這是個又安靜,又聽話的孩子。
遇到事的時候,卻不假思索的告訴彆人,她大哥是曹陽。
曹陽的腳步就頓了頓。
“小柔。”他側頭跟她說,“小斌他們都叫我大哥。”
“你以後也這麼叫。”他說。
他沒把頭全轉過去,所以沒看到,夏柔的肩膀抖了一下。
身後的腳步忽然亂了一下,聽見她低低的聲音叫了一聲:“大哥……”
曹陽低頭,看見自己黑色製服的袖口,被纖細的手指揪住……
他看了她一眼,抽出手反握住那隻小手。
她的手柔若無骨,而且在發抖。
他握緊她的手,才感覺她不再發抖。
“大哥……”夏柔又叫了他一聲。低低的,柔柔的,帶著期盼。
曹陽就“嗯”了一聲,表示答應。
少女忽然上前一步,額頭抵住了他的胸膛,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以為她很冷靜,卻還是受到了驚嚇啊。畢竟,是女孩子……
他鬆開她的手,輕輕拍拍她的背。
低頭就隻能看見她的頭頂。身體柔柔軟軟,肩膀單薄,一下一下的輕輕聳動,低聲啜泣……
在他懷裡,很小很小的一隻……
她和他的弟弟們不一樣。
她需要的不是嚴苛的敲打和不斷的鞭策。恰好相反,她必須被小心的嗬護,才能安然的成長。
這沒關係,曹陽想。
無論她的生長條件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這做大哥的,都能給。
他低頭撫摸她的柔軟的頭發,鼻端卻嗅到淡淡的幽香。
似有似無。
再想細究時,卻消散在秋夜的微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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