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在這裡?”上了車,曹陽問。
夏柔答:“他妹妹跟我同一棟寢樓。”
聽著倒像是個很正常的理由。曹陽也不能說什麼。
但他想起了剛才黃昏中遠遠看到夏柔和梁子桓對視的樣子……他後來問她和她是不是有什麼事,她卻搖頭否認了, 還拽著他走。明顯的不想讓他和梁子桓有接觸。
曹陽又想起來那張被他塞進了碎紙機裡的紙。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禁的緊了緊。
對梁子桓, 他便不想再提。
正好, 夏柔也不想再提。
便誰都不說話。
紅燈路口,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胳膊撐著車門,杵著腮, 看著車窗外……
同一天晚上,陸佳嵐在家裡依然臭著臉。
她的媽媽就這麼一個獨生女,丈夫又早逝,對她百般疼愛。後來她雖然找了一個相貌英俊,年紀還比她小了好幾歲的新丈夫,雖然新丈夫很想讓她再生一個孩子, 但為了唯一的女兒,她都沒答應。
“怎麼了這是,誰惹我們佳佳生氣了!”她笑問。“跟室友鬨矛盾了?那就彆住校了, 還是每天回家,也沒多遠。”
“沒有,室友都挺好的。”陸佳嵐心情低落的說。
她媽媽問:“那怎麼了?跟媽說說!”
陸佳嵐戳戳碗裡的飯,想起表哥為了要跟夏柔說幾句話,讓她自己先打車回來……心裡就老大不痛快。
表哥跟她講的那些,她都能懂。但總歸……心理上,還是一時難以消化。總有種不痛快的感覺堵在那裡。
她筷子戳來戳去,到底才十八/九歲的年紀,憋不住話,把筷子一放,抱怨道:“都是我哥……”
便把梁子桓看上夏柔的事告訴了她媽媽。
這些事上,到底年長的人更容易接受一些,特彆是事關親侄子。她媽媽便道:“既然是這樣,你就跟那個夏什麼好好相處,彆壞你哥哥的事兒。”
在侄子的大事和女兒的小脾氣上,這女人到底是拎得清的。
陸佳嵐其實心裡也明白,她嘮叨嘮叨,說出來也就沒那麼不痛快了。便點點頭:“我知道,我沒那麼傻。”
她媽媽用筷子點著碗沿:“那女孩叫什麼來著?”
“夏柔!”陸佳嵐道。跟她繼父一個姓。
“夏……柔……?”她媽媽微感迷惑,“怎麼聽著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她想了一會兒,卻沒想起來。
緊跟著就進入十一月了,天氣越來越冷。
話劇社開始為元旦演出排練劇目了。夏柔是新人,按理說應該第一年先打雜。或者演棵樹、演座山什麼的充個背景。
但夏柔長得漂亮。為了不浪費這顏值,吸引更多的觀眾,代理社長鄒月拍板給了她一個角色。令夏柔十分開心。
回家就很得意的向曹陽、曹安臭顯擺了一通。
“不過,從這個禮拜起,每周六都要排練了。我就想著周五晚上乾脆不回來了,周六再回來。”她說。
“周六幾點開始排練?”曹陽問。
“九點半。”
九點半著什麼急,曹陽磨牙。拍板:“周五回來吃飯,周六早上讓小楊送你過去。”
“哎?我還想睡個懶覺的!”
“小小年紀,睡什麼懶覺。”當大哥的毫不留情的叱責道。
夏柔以為,她已經很清楚的向梁子桓表達的自己拒絕的態度。她卻忘記了,梁子桓除了聰明,還是個很有毅力的人。
隔了一周,她收到他送來的花。她想扔,讓室友們攔住了。
“彆呀!多浪費!”大家說著,把大大的花束拆開,分成了好幾個小束,剪開幾個大可樂瓶子插上放在了宿舍各處。
很好,美化了宿舍,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後來接到梁子桓一個電話,說那花是給她賠不是的。
她問他哪裡來的她的號碼,他倒是老實說了,是讓陸佳嵐幫著打聽的。
“我覺得,我的態度已經表達的很明白了。”她說。
梁子桓沉默了一會兒,問:“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不是機會。”她說,“而是你想要的,我根本就不能給。”
電話裡傳來梁子桓的歎息。他說:“夏柔,你很特彆。”
“我們如果不是這麼開場就好了。”他的話裡帶著遺憾。
夏柔的眼眶忽然濕了。
“怎麼開場都一樣。”她說,“不合適的人強要在一起,都不會有好結果。”
“請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也不要再聯係我了。”她說。
她的語氣非常嚴肅,並不是尋常少女拒絕一個追求者的態度。令得梁子桓一陣沮喪。
“好,打擾你了……再見。”他說。
她便掛了電話。
周五回家的時候,一個字也沒提。
曹陽卻跟她說:“我馬上要執行個任務,可能要到十二月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