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希坐在灶門前的小凳子上,正給裡麵添柴。雖然書房有英文書,原主也會,但她不會,正好徐衍問了,她趁這個機會解釋道:“是挺多的,但那主要奶奶的藏書,我隻看過一部分。雖然裡麵有許多英文書,但我小時候疲懶,不願意學英文,所以裡頭的原版書我其實看不懂,隻能放在裡麵落灰。”
徐衍沒說什麼,但眼裡卻有些惋惜。
魏希停頓了一下,又轉頭看向徐衍,對他笑著說:“但現在你來了,我想一本書最大的意義就是被能看得懂的人打開。”言語間沒有絲毫因為彼此間差距而產生的自卑或者失落,眉眼無暇,眼睛裡是最純粹的笑意。可以看得出來,她說的都是出自真心,真心實意的希望書房裡的書能夠被懂得欣賞的人看到。
望著這樣的魏希,徐衍鬼使神差的突然說了句,“我教你。”說完,他才反應過來。他不是輕易許諾的性格,不過這話說出來,他不覺得有什麼後悔的,這樣一個聰慧的小姑娘,應該值得最好的,如果不是這裡的條件限製,也許她正該上高中,在師長的關懷下,和同學在學校學習嬉鬨。而不是在狹小的廚房,一次又一次的燒火做飯,消耗她眼裡的生機與靈動。
想清楚這些,這次他的語氣更加堅定與認真,“如果你想學的話,我教你。既然你不忍心家裡的書放在角落裡落灰,不如自己學會了再去翻閱它。你的祖母藏書如此之多,應該也是飽讀詩書,你不妨試試,見過浩浩書海的一角,才會更加喜愛。”
冷不防聽到徐衍這樣說,魏希怔愣了一下,旋即又反應過來。說實話,對於徐衍的提議,她是心動的。畢竟這裡不同於大唐,她從前在貴女間也算是學識淵博,可到了這裡,寫的是簡體字,和她之前學的便有些不一樣,但還有相同之處,對著書勉強認一認,平時也出不了什麼錯,畢竟就是記一記工分。
但每每進了書房或者見過一些新奇的東西,她就會感覺到自己的淺薄,畢竟她和這個時代差了一千年,從晚唐到現在多的不僅僅是時間。她對這裡的各種文化學識,不是不好奇的,如果能學習英語,她不僅僅可以看懂書房裡的書,對於這個時代的了解也能更深刻一些。
但她還是有些不確定,畢竟這隻是兩人第一次見麵,倒不是擔心他心懷不軌,隻是覺得教授一門學問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很耗費心神,哪怕她自詡是一個足夠聰明省心的學生,也還是擔心對方可能教不了兩天就沒了耐心。
見魏希有些猶豫,徐衍又問,“你識字嗎?”
這個問題倒是比之前的話好回答,魏希很快就給了回應:“幼時學過,不過我當時學的是繁體字,所以對簡體字有時候認得不太全。”
這個徐衍倒是可以理解,雖然建國之初就已經改成簡體字,但是有些老一輩的人堅持用繁體,偏僻一點的地區守舊起來也不容易被發現,所以魏希學繁體字倒是正常,他小時候學毛筆的時候練的也是繁體。他還記得自己爺爺當時的神情,一臉的不屑‘毛筆就是應該寫繁體字才對頭’。想著,他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
“那你的毛筆字應該寫的不錯。”
“勉強看得過眼。”魏希謙虛道。
正說著,鍋裡冒出輕煙,徐衍連忙打開蓋子,鍋裡的水已經沸騰了,但米還是生的,徐衍拿出勺子攪了攪。見魏希盯著他看,他解釋道:“你剛剛煮粥的時候應該也沒有經常攪動才會導致糊鍋,攪動才能受熱均勻,如果熱量一直隻作用在一個地方,就會一邊焦糊一邊夾生。”
看著魏希一臉認真聆聽的模樣,他嘴角微微揚起,如果是教導魏希這樣的學生,應該會格外的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