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向來是清冷淡漠的性子,遇到魏希反而變得絮絮叨叨,生怕有沒注意到的事,細細叮囑,恨不得替她萬全。
直到火車鳴笛,快要出發的時候,徐衍才依依不舍的在列車員的催促下,從月台邁向車門。徐衍坐在車廂裡,透過玻璃窗戶,看著魏希的身影漸漸變遠,變小。火車漸行漸快,驚起群群候鳥。
送徐衍離開之後,魏希沒有著急回去,而是有些漫無目的的在車站附近閒逛。儘管車站巡邏員很多,但是依然擋不住小商販們的大小推車,尤其是吃的,以至於車站附近的街上熱熱鬨鬨,彌漫著食物的香氣。
魏希走走停停,她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就是剛經曆離彆,情緒有些複雜,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走一會。
走著走著,魏希在一個賣炒花生的小攤附近停下。花生是炒好的,小販是一個二十多的年輕人,眼裡透著精明和圓滑。也是,如果不是膽子大,心思靈活,也不敢在火車站附近賣吃的,要是被糾察小隊抓住了,少不了被戴上資本主義尾巴的帽子,東西也會一同被“割”。
這個時候敢出來私下賣東西,彆看是普通的小物件,小吃食,實際上裡頭的學問大著。
但是這和魏希沒有什麼關係,她正在選炒花生,既然來了,也應該帶些零嘴吃的回去,分給302的小姑娘們。從魏希來學校起,就一直受到她們的照顧,尤其是徐衍來的這兩天,魏希凡是出門,都要被她們打扮一番,比自己談對象還要上心。
想到自己活潑的舍友們,魏希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臉上也帶起淺淺的笑容。
小販成天在這裡買東西,見得人多了,一看魏希的表情就知道這姑娘估計會買,於是更熱情的介紹起來。
那叫一個口若懸河,平平無奇的花生,恁是叫小販誇出花來,“我的花生可是第一茬的花生,紅衣皮的,同誌你看……”小販搓開花生外衣,“連這裡頭的油都比旁的花生香,炒的時候香料放的足足的,隔著十裡地都能聞到。”
魏希被小販誇張的介紹給逗笑了,魏希不笑的時候溫柔恬靜,眉眼柔和,笑起來杏眼彎彎,似有星光。
正當魏希準備問價的時候,變故突生,一旁跟在母親身邊的小孩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臉色通紅,出氣粗重。孩子的母親很快意識到不對,彎下腰想要詢問孩子怎麼了,孩子突然翻起了白眼,像是無法呼吸。
一看事情不太對勁,那位母親一邊抱住孩子,一邊向路人呼救,“宇宇,宇宇,你怎麼了?你彆嚇媽媽,來人啊!救命啊!”
年輕的母親一臉慌張,神色著急的向路人求救。
周圍的人圍過去,有人指指點點,也有人跑到車站裡叫人,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眼看孩子就要不行了,一個看起來六十左右的老人撥開人群,從這位母親手裡抱過孩子,一邊急救,一邊對人群喊道:“都讓開!”
有的人木木呆呆,反應不及,也有的人心懷好奇,依然湊在進前,雖然空了一些,人群還是將小孩和老人包圍在其中。
魏希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上前,疏散好奇的路人們,“大家讓一下,麻煩讓一讓……”有魏希主動上前,雖然有些路人還是有些意見,但也不好圍得太近,因此將空氣疏通了不少。
隻見老人一手捏住孩子顴骨兩側,手臂貼著孩子前胸,另一隻手托住孩子後頸,讓孩子臉部朝下,趴在自己的膝蓋上。拍打孩子的背部,一連拍了幾次,小孩嘔了幾次,終於將異物吐出,是一粒花生米。
將花生米吐出後,小孩肉眼可見的恢複起來,周圍的人不由鼓起掌,而之前去火車站尋人的幾個旅客也回來了,帶著幾個列車員。旁的人正和列車員述說剛剛發生的事,有多驚險,等大家回神的時候,卻發現老人不見了。
魏希倒是看到老人一閃而過的背影,隻是老人穿的普通,一眨眼就被淹沒在人海中。
魏希看著茫茫人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