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希眉頭微蹙,知道自己問題問的急了,旋即冷靜下來,換了更軟和一點的語氣,“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覺得斷梳聽起來有點來曆,想買下它,也想知道它有沒有什麼故事。”
魏希生得好,被這樣漂亮的小姑娘溫言解釋,小販的臉色也好了不少,加上魏希這話裡話外的意思聽著像是想要買的樣子,小販猶豫了一下,還是和魏希講了,“其實吧,我就是一個收二手貨的,瞧著有點意思,花了錢和人買下來的,來曆乾淨,具體有什麼過往,我也不清楚。”
看著魏希有些失望的臉色,小販連忙補救,又加了句,“不過我收這東西的是個胡同裡的大媽,這個斷梳說是從前逃荒的時候,在一個什麼戰場上撿到的,說不定還真有一段故事呢。好像是打小日、本的戰場,不過這幾十年過去了,真有什麼故事又有誰知道呢?”
看小販不像說謊的樣子,而且魏希曾經在魏奶奶的筆記本裡見過,那張相片裡的人確實穿著軍裝,如果,真的像日記裡記得那樣,這把斷梳的來曆確實也對的上。就是有些遺憾,看樣子關於這位魏奶奶的愛人——顧得深,確實是沒什麼消息了。
小販看見魏希垂眸像是思考的樣子,忍不住催促道:“小姑娘,來曆我也說了,你到底買不買啊。”
雖然的不到消息,但是這也屬於魏奶奶的遺物之一,自然沒有放任不管的道理,魏希點了點頭,“買,多少錢,您開個價。”
或許是看魏希一個小姑娘,看著單純不知事,小販眼珠子一轉,叫出了高價,“小姑娘,我看你人小,不多收你錢,一口價,五毛,怎麼樣?”
他這話一說完,褚敏敏就按捺不住了,俏臉一板,開始砍價“我說你怎麼回事,這也太貴了吧,我們都是學生,出不起這麼多錢,五分,不能再多了。”
小販一聽就急了,“我說你怎麼回事,砍價也不能砍的這麼狠吧,這可是老物件……”
就這樣東一言西一語的開始討價還價起來,魏希一路上見識到了褚敏敏砍價的能力,也不驚訝。每個人都有擅長的事情,魏希長袖善舞,性子溫婉大方,和人相處能討人喜歡,不代表她也能砍價。
反倒是褚敏敏,活潑仗義,既有小姑娘的天真,也有藏在性子裡的利落爽朗,砍價這事,在褚敏敏眼裡,是既有趣又好玩。
就這樣,或許是因為小販原本買下的價格就不高,砍到最後,隻用了八分錢就將梳子買下。
一手付錢一手交貨,拿到梳子之後,褚敏敏挺著胸,昂著小腦袋,氣勢洶洶的帶著魏希去小巷子尋好吃的小飯館去了。
這大半天下來,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多,她們倆才回到家屬院。
褚敏敏自覺逛的很開心,魏希也尋到了需要的材料,甚至還有意外之喜,買到了魏奶奶的另外半把斷梳。儘管還是沒有魏奶奶愛人的消息,也不知道魏奶奶的愛人究竟是生是死。
魏希搖了搖頭,她沒有先修複琵琶,而是撕了一頁信紙,開始寫信。當初來首都的時候,魏希隻是帶了一些生活必用品,並沒有將那把斷梳帶來。雖然憑借魏希的記憶應該沒有出錯的可能,但是她還是想要將另外半把寄過來,試一試能不能對上。
更何況,兩把斷梳相隔了這麼多年,或許它們的主人,一直都在等梳子重合的那一天,隻是一直沒有等到罷了。
不管怎麼樣,魏希覺得自己一定要將兩把斷梳合在一處。搖了搖頭,魏希繼續提筆寫信,信是寄給吳桂蘭的,信裡不僅提到了這半把梳子,也問候吳桂蘭的身體如何,順便寫了自己的近況。
其實,就算沒有斷梳的事情,魏希也準備給吳桂蘭寫信,她還攢了一些東西,有桂圓精和雞蛋糕,正準備這兩天給吳桂蘭寄去呢。事情剛好湊在了一起,魏希就放在一處寫下了。
說實話,魏希來上學的這一整個學期,寄回赤溪村的信並沒有斷過。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不會一朝考上大學就將村子裡的人忘得一乾二淨,在魏希看來,吳桂蘭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處處幫扶,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她斷沒有一飛出深山,就忘卻故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