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鈺偏過頭來,看著散了發的樓夜鋒,黑色的長發落在身側,百無聊賴地拈起一縷來,放在指尖繞啊繞,黑暗中微微揚起了一絲笑容。
待見樓夜鋒神態略顯疲累,裴年鈺忙止了話題,兩人便欲入夢。
臨閉眼前,裴年鈺悄默聲地伸手偷偷鑽進了樓夜鋒的被窩裡去,左右尋了一陣,將他平放在自己胸口的那隻手握住,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裴年鈺又嫌自己的手太小,攥不住樓夜鋒骨架修長的手掌,怕是一會兒就被他掉出去,乾脆便與他十指相扣。
樓夜鋒沒有出聲,任主人隨意擺弄。
又過了一會兒,裴年鈺偷偷地把樓夜鋒的手扯出了他的被窩,然後開始往自己的被窩裡扯。
屋內依舊一片靜謐。
又過了一會兒,裴年鈺把樓夜鋒的手掌連著整隻手臂都拽進了自己的被子裡,然後身子向旁邊一側,乾脆把他的手臂圈進了自己的懷裡。
樓夜鋒:“………………”
他終於再也不能裝睡下去了,轉頭看著主人,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緩緩響起:
“主人……您若是想要了,何不與屬下說呢?”
裴年鈺連忙放開了他:
“不是……我沒……夜鋒你真的不必急,先前那次你傷得太重了,沒有養好之前……”
樓夜鋒卻驟然翻過身來,看著主人,打斷了他的話:
“那,讓屬下為您來解決,也是可以的罷?主人您桃花蠱剛解,卻一連一個月都……難不成主人您自己……”
說到了最後,樓夜鋒語氣已經極為難過。
他每次小心翼翼地詢問主人是否要他侍寢,都被主人以“你的身體還沒養好”為理由,推拒了。然而……為主人解決需求,並非要他那裡養好才可以。
樓夜鋒畢竟是三十歲了,而非那不諳世事隻知殺人的年輕小影衛。雖此前不曾去刻意鑽研過男人與男人做的詳細過程,可關於如何為主人疏解……他哪裡會不知道呢。
主人若真的有需求,分明有很多種法子來要求他做。可主人竟是一直都不曾提起過。
更何況,主人桃花蠱剛解,二十三年不得動情,這一解桃花蠱,便天天來纏著他,眼裡的心悅藏都藏不住。
連情意都如此濃烈,按理說,更不可能不去想點這方麵的事,可偏偏主人一句話也不提,難不成……主人真的自己解決了?
樓夜鋒既心酸主人顧念他的身體而忍著自己,同時又有些微微的苦澀。
主人……難道當真是……不喜歡他的身子麼?
最初裴年鈺因著已經做過一次,讓樓夜鋒做他的侍君之時,樓夜鋒便已經為此擔憂過一次。他怕主人隻是為了安撫他留在身邊,好生養著他而找的一個名頭。
至於真的讓他來侍寢……樓夜鋒心道,我已經試探了這麼多次,主人卻連讓我為他疏解都不肯,這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屋內安靜了片刻,樓夜鋒見主人未答,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主人……是覺得自己提這個,而他卻並不想要而太尷尬了吧……
於是他極輕微地歎了一聲,道:
“……是屬下冒犯了,屬下知錯……”
隨即他便將身子從裴年鈺麵前離開,同時也欲將手掌抽了出來。
裴年鈺這才回過神來,忙道:
“夜鋒!”
隨即不待他將手掌抽出,又迅速地握住了。
“我……夜鋒你聽我說……”
裴年鈺頓了頓,腦中飛快地組織了一下語言。
他方才愣住不答,全因為被樓夜鋒那番話給震了一下,樓夜鋒一提這茬,他幾乎便要把持不住自己。
可他依然努力壓下了蠢蠢欲動的心思。
讓樓夜鋒用什麼彆的法子來處理他的**……當然不會傷到他的身體。
但是,暫時不行。
樓夜鋒現在顯然是把侍寢當成一個任務,當成他的職責來完成的,似乎他沒有儘到職責,就會惹得自己不開心一般。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本應是水到渠成的,本應是相互為對方帶來快樂的。這根本不能是職責二字可以代替的。
裴年鈺怕這個先例一開,樓夜鋒便認可了這種觀念,從而習以為常了,將這職責根深蒂固地印在了腦海裡。
然而他從來不想把樓夜鋒真的當成侍君來對待。與夜鋒做那事,他希望能是純粹的歡好,而不是樓夜鋒現在這樣……帶著這麼明顯的服侍意味。
裴年鈺在黑暗中看著他明如點星的眸子,解釋道:
“夜鋒,我覺得你是不是……太過把侍君的名分掛在心上了?我從未將你當侍君看待,當初這個名分也是因為你那影衛條例所規定而已。”
樓夜鋒聽得前半句,心下已經是一緊,他定定地看著主人,眼中漸漸盈滿了慌亂。然而黑暗中裴年鈺全無察覺,繼續道:
“如今你既已是影衛教習,這侍君二字你不當也罷……”
樓夜鋒腦中一慌,竟是連主人的話都未聽完,便顫聲打斷了他:
“……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老裴:偷偷撈手手(/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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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推個忠犬文:《逐影》by錦凝,王爺攻x影衛受的主攻文,已經十萬字了可以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