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莫辜一諾不可輕
裴年鈺被接連吃豆腐, 樓夜鋒那些自以為偽裝的挺好的心思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卻沒有半點惱意, 反而心裡美滋滋的。
看來他的身體對他家夜鋒的吸引力還是挺大的嘛……就是夜鋒膽子實在太小了。
明明是一個在某些方麵那麼硬絕果斷甚至可以說膽大包天的人,偏偏在感情上一直如此隱忍。
明明是如此渴【……】望他的身子,卻隻敢在這裡假借換藥之事,偷偷摸摸地碰幾下子。好不容易絞儘腦汁找好了借口,卻都不敢趁機做什麼過分的事, 隻在這裡認認真真地打著繃帶,偶爾用指尖極為溫柔地蹭一蹭他而已。
夜鋒啊夜鋒, 你若是真想, 好歹……大大方方地摸一把也成啊!
甚至你要是想把我吃乾抹淨,我也真的不介意在下麵……
但是,讓主人在下麵什麼的……以樓夜鋒的膽子來說, 這顯然是一百年都不可能發生的了。
裴年鈺在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過隨後他又想到,樓夜鋒這兩個月來已經是進步神速了。這才兩個月而已, 已經學會吃他的豆腐了——即使是偷偷摸摸的。
再想想之前樓夜鋒那不知道多少年的暗戀, 半點心跡都不敢露出分毫, 實在是太辛苦了。
那麼按著這個進度來看, 距離樓夜鋒忍不住對自己說出喜歡並且要求自己把他給吃掉,似乎也不會很遠了啊……
裴年鈺在心裡列著計劃打著算盤, 隻覺得讓樓夜鋒過上“xing福生活”非常可期,便不由得美得眯起了眼睛。
這麼半晌過後終於回神,這才發覺樓夜鋒在給他包紮完傷口之後,竟也不知何時發起了呆, 手指停在打好的結上,半天沒有動作。
裴年鈺心中竊笑,忽然轉頭,輕笑一聲道:
“看什麼看得這麼專心?”
樓夜鋒正自遐想著,冷不丁地被主人這麼一轉頭看著,頓時嚇了一跳,連忙鬆開了已經紮的結結實實的繃帶。離得遠遠的,仿佛是什麼燙手的東西。
隨後樓夜鋒抬頭,正對上了主人那雙溫潤的眼睛。他和主人離得如此之近,任何細微的神情都無所遁形。
他看著主人雖然依舊平和帶著笑意,卻如同看穿了他的小把戲一般的眼神,本就自覺乾了錯事的他便頓時心裡一突,雙腿一軟,下意識地就這麼跪了下去:
“主人!我、屬下……”
裴年鈺:“…………”
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看著他家夜鋒跟一隻受了驚的大黑貓一般,隻好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發頂,安慰道:
“你什麼你,我說什麼了你就跪那了?”
樓夜鋒這才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不免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然而見主人並沒有發覺他方才的那些小動作的意思,不由得心中輕輕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他剛想起身之時,裴年鈺卻忽然湊近了過來,又跟了一句:
“還是說……你犯了什麼我不知道的錯?”
樓夜鋒心中複又狠狠一跳,立時跪在原地,低下頭不敢看主人:
“沒……沒有……”
裴年鈺:“…………”
他都快笑出聲來了。夜鋒啊夜鋒,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像——拆了家之後又對著主人拚命裝無辜的阿拉撕家?
裴年鈺沒忍心再逗他,這把他嚇得“下次再也不敢了”那他豈不是虧大了。
何況,他並沒有忘記叫樓夜鋒來此的正事。
他微微正色,將他扶起來,安到了床上,與他一並坐在一側。
“說起來,夜鋒我今日叫你來是想著……嗯……給你看看身體。”
見樓夜鋒微微疑惑,便解釋道:
“我那天在宴會之前翻典籍的時候,無意間在那些書中翻到了一些……嗯……也許會增進內力的法子。”
說到內力相關,樓夜鋒抬頭看了一眼主人,立刻收了先前的那些紛亂旖旎的小心思,神情變回了如常的嚴肅專注。
其實有關於武學和內力,他已經是當世最頂級最權威的專家。這等運用了上古秘術之後導致的內力流失……說實話,那個轉移內力的秘術沒有讓他命喪當場或者減少壽命,這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了二十多年的內力,要想重新練回來,隻能一點一點踏踏實實地練。他預估的大概五六年時間重回巔峰,這等速度已經是因為他天資百年不見、萬中無一了。
然而主人似乎一直覺得這個時間太長了……或者說,速度太慢了……
不然何以主人時常關心這方麵的醫學典籍或者什麼偏門的內功心法?
樓夜鋒哪裡知道主人是怕他沒有武功便沒了自信,隻覺得是自己太差,不由得慚愧道:
“……是屬下無能,讓主人費心了。”
裴年鈺現在已經懶得去安慰他什麼其實我沒在意之類的話了,越這麼說,他壓力越大。於是隻漫不經心地順口揭掉:
“那是你想多了,我也沒有很費心,那天查書的時候隨手看見的。”
樓夜鋒果然心中莫名輕鬆了些:
“……謝主人。”
不過他也沒有指望主人的這個法子會有什麼效果,連他都沒有辦法,又何況主人從不知道哪本書上看來的法子呢?
“來夜鋒,手給我,我給你把把脈。”
“是,主人。”
裴年鈺先前因著那桃花蠱,多年來也看了些許醫書典籍,又有連霄時不時的稍加指導,雖遠遠比不得醫師們專業,倒也粗通醫理。
樓夜鋒自然知道此事,於是乖乖地伸出手來,任由主人摸上了他的脈門,卻沒有絲毫的排斥反應。
通常來說,越是武功高強的人,對於這種命門之處便越是敏【……】感,即便熟悉之人觸碰上去,亦會有著下意識地反抗。
然而樓夜鋒卻從容地將脈門放在了主人的手指底下,並無半點抗拒。
裴年鈺覺得他的手離得太遠了,於是光明正大地用左手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掌,拿到自己身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