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雪將內力一下子運轉到十成,抬手緩緩地揮去,將劍鋒迫近何岐。
原本劍招輕靈的寒玉劍,此時在她手裡似乎變成了千斤重,劍身開始凝結上一層白霜,進而變成了厚厚的冰層。
地麵,絳雪腳下方圓數尺之地,隨著她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落霜、結冰。絳雪的周身亦是寒意凝結,細小的霜雪開始在她的身邊飛舞。
對麵的何岐臉色凝重——此時絳雪已經沒了劍招,但……
但這內力他接不下啊!
冰層包裹的長劍已無鋒,然而長劍寒意洶湧,無可抵擋。
樓夜鋒一副看好戲的眼神,裴年鈺扶額無語——
這是從近戰刺客單挑近戰刺客,變成了刺客單挑冰係法師啊,他怎麼不知道絳雪的寒玉劍配上她的寒息功還能有這種操作呢。
可惜,何岐並沒有什麼閃現瞬移背刺的能力。麵對一個範圍內無差彆殺傷的遠程法師炮台,老何他還無法近身,後果顯然就是打不過……
樓夜鋒提醒道:
“主人,您不若在此時讓他倆停手,這樣未分勝負,並不算老何輸陣,於老何麵子上不至於那麼難看。”
裴年鈺歎了一口氣,也隻好如此了。他剛想出聲讓老何認輸,誰知何岐似乎並不服輸,長劍一揮,竟然直接迎上了絳雪的寒玉劍,隨後兩人便開始僵持。
“…………”
裴年鈺目瞪口呆。
“老何他這是要乾什麼?打又打不過……”
樓夜鋒神色忽然凝重起來:
“這個老何……!真是一點數都沒有,他竟然想跟絳雪硬拚內力!”
“可你不是說何岐內力不如絳雪麼?以自己之短攻敵人之長,這豈不是必輸之局?”
樓夜鋒搖了搖頭:
“內力不如,不見得拚不勝。拚內力這事,不在於內力多寡,其實拚的是血性了……”
裴年鈺憂慮的目光轉向何岐,果然見他灰色衣袍隨風烈烈鼓動,顯然是內力運到了極致。
然而何岐的目光卻並無急切之意,依舊堅定,甚至還有三分淡然。
他在何岐的目光裡看到了一種不惜一切代價的必勝之心。
裴年鈺忽然想起來什麼,,轉頭問身邊那人,語氣焦急:
“他兩個這樣比武……會不會有事啊?”
樓夜鋒頷首道:
“這樣硬來,肯定最後會有所損傷的。勝的一方損傷少些,無非是內力枯竭或者略有內力反噬。而輸的一方……被對方的內勁入侵經脈,恐怕會傷及肺腑了。”
裴年鈺驟然一驚:
“兩個人都會受傷?你怎麼不早說!”
樓夜鋒訝異地挑了挑眉:
“影衛們學的都是殺人術,比武之時有所損傷不是在所難免麼……何況他二人俱是頂尖高手,又都抱著分出個勝負的心態……”
裴年鈺看著樓夜鋒平靜的神色,呆滯當場。
樓夜鋒……他的夜鋒……
他怎麼就忘了,樓夜鋒當年見過的血和他見過的血,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的。
樓夜鋒受點內傷,或者他自己肩頭被匕首捅了一下,裴年鈺便覺得是“受傷”了,但在樓夜鋒眼裡什麼都算不上。
而何岐和絳雪的比武……
他的夜鋒眼裡,影衛們訓練比武受點傷,真的是再正常不過,所以他才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不對,以樓夜鋒現在的內力,他也沒辦法做出什麼反應。
裴年鈺心中一緊,看了看場中愈加焦灼的兩人。
他在腦中飛速地想著所有他學過的招式,隨後手腕翻轉,將他的玉扇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而後他腳尖一點,運足了內力騰空而起,以一種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飛向場中。
裴年鈺左手微抬,用內力護住周身。與此同時,揚扇,格擋——
清脆的金玉之聲迸發出來,裴年鈺一式“臨浦橫舟”,擋在了兩人中間,同時接住了兩方的內力。
他隻覺兩股他從未感受過的渾厚內力擠壓著他,頓時心中一緊。按著曾經練過無數遍、被樓夜鋒敲打過無數遍的動作開始變招——
這一式“臨浦橫舟”,本就是用以借力打力的。
此招可千變萬化,借一力用以擊另外一力。彆說接一人、二人,便是同時接十人的招數都不在話下。
此時用來拆解兩人難以分開的兵器,本是正好。
然而……
裴年鈺接了這兩人的內力之後才驟然想起來,他並沒有第三個人可以去傳遞這兩方的內力。
他冷汗一下子就冒了上來。
兩個人都是他屬下,若他把內力互相傳給對麵,豈不是要弄巧成拙讓兩個人都受傷?
情急之下,裴年鈺想起方才絳雪躲避招式的動作,直接變招,握住扇柄向地麵切去。
那玉扇裹挾著當今世上兩位頂尖高手的十成內力,迅速把大理石的地麵切出了一個數尺深的長條。
而裴年鈺則是順著這股力道,整個人落在地上,不受控製地向前滑去。
何岐並絳雪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立時收手:
“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老裴:練功千日,終有用武之地……
老樓:主人,屬下可沒教您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老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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