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個提示,這是從一個前幾天得分都比較高的學徒的菜碟裡找出來的。”
“那很大可能是……他人陷害?不對啊,既然這東西隻有半截,如何能達成陷害的目的?且這東西極為可能便被當做普通的魚刺,若是當真被主人吃出來,那也不會有什麼後果才是……”
樓夜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前麵都還正確,最後這點簡直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裡。絳雪,你既是推斷作案之人的動機,就必須以他們的想法來想。你隻道主人吃出魚刺不會在意,那是因為你了解主……”
絳雪恍然大悟:
“……但是他們不知道!下手之人必然以為,主人吃就魚刺就會大怒,進而遷怒做菜之人。”
樓夜鋒終於點了點頭:
“不錯,主人乃是堂堂親王。吃食中怎麼能允許這等異物存在。萬一真讓王爺卡了嗓子,那便是死罪。縱然沒有吃下去,那也是活罪難免。”
“可……如果隻是放根粗魚刺就能讓主人去遷怒這個三十四號的話,又為何如此大費周章地去用這些江湖手段、特地定製個暗器呢?”
樓夜鋒的眼神冷了幾分:
“那自然是因為……下手之人在賭咱們這些影衛會不會試出來。他怕這魚刺不是被主人吃出來的,而是被影衛找出來的。若我們認定是謀害王爺的暗器,那這個三十四號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了。”
裴年鈺皺了皺眉:
“等等,你就這麼肯定這個做菜的三十四號真的是被陷害的,不是他自己放的?”
樓夜鋒搖了搖頭:
“可能性不大,這個三十四號因著天賦出眾,我特意去查了查他的底細,沒有什麼問題。”
裴年鈺歎了口氣。
其實他們能覺得這個三十四號不可能自己往自己菜裡放東西,那動手之人難道想不到他們會這麼想?
無非是有恃無恐罷了——
按著常理來說,他是王爺之尊,怎麼可能去理會一個小小太監是清白的還是冤枉的。
隻要從他盤子裡吃出這魚刺來,他這個王爺根本問都不必問,直接把人趕出府就是了。
身份過於懸殊,所以真相不重要。揮揮手,一句話,就能定人生死。
就算他們是內務府的人,或許王爺不會直接處置這個做菜的人,但是隻要讓這個天賦出眾的對手無法再待在府裡,目的便達到了。
想到這裡,裴年鈺無端生出了七分火氣來。
怪道這禦膳房從上到下沒有一個成器的,心思都用在這上麵了,哪裡還能鑽研廚藝。見彆人出頭如同視為眼中釘,居然用得這般上不得台麵的手法,隻為了自己一道驅逐令。
宮裡的人心難測和如履薄冰,他早十年間便日日夜夜都在體會。好不容易當了王爺清靜兩三年,如今又見這等事,自然是無名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哼……
以為本王懶得深究是吧?
以為本王不會在乎一個小廚役的死活是吧?
裴年鈺閉目片刻,忽然睜眼,一拍桌子:
“老何!出來乾活了!”
他非得把這事查清楚不可,讓影衛來查這些,簡直是大材小用。到時候那些搞小動作的,有一個是一個,通通扔出府去,沒的擾了他王府的清靜。
“…………”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片刻的沉默。
“……老何呢?”
樓夜鋒略微尷尬:
“咳,那個……主人,還不到他換班的時辰,恐怕他還在睡覺。”
裴年鈺:“…………”
他剛想說那我等會兒吧,誰知一旁的絳雪隻抱著看熱鬨的心態,等著老何過來帶人查“凶手”,如何能等。直接一溜煙躥了出去:
“主人且稍等,屬下這就去叫他!”
“哎——絳雪你……”
………………
裴年鈺不過反應慢了片刻,說話間絳雪身形輾轉騰挪於屋簷之上,已然飛躍了好幾個院落,直接來到何岐的居處。
“何大統領——快起床了!主人召喚你!”
絳雪輕功一落地便急切地拿腳哐哐踹門。
然而何岐正自沉浸在睡夢中,忽然被這驚天巨響給驚醒,便以為是來了敵人襲擊。
隻見他睜眼的片刻便摸過了枕邊長劍,下一瞬,拔劍出鞘,整個人直接從床榻上飛了出去,劍指門外——
絳雪感受到門內劍氣凜然,瞬間輕功急退數尺。
哐啷一聲,木門四分五裂。
“…………”
一片安靜。
何岐從木門殘骸後麵走出,看看地上,怒目而視:
“你嚎什麼嚎!”
絳雪訥訥的撓了撓頭:
“……是主人有急事找你,我這是著急嘛。那個……何大統領,損壞府內公務,修繕費用好像得您自己出……”
何岐:“…………”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區隨機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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