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07(1 / 2)

不死美人[無限] 蜀七 9305 字 8個月前

村裡的夜色很美,可惜閒乘月無心欣賞,他穿著外套,腳步並不算快,他穿過村民的農田,踏上山間的泥濘小路,沒有路燈和手電,他隻能靠月光看清事物。

他的耳邊是晚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以及林中的蟲鳴聲,即便深夜,山林中也並不安靜,反而十分嘈雜,閒乘月的視力很好,但不知道為什麼,腳程卻很慢。

宿硯跟在閒乘月身後,他不清楚閒乘月到底要做什麼。

至於邁出門會不會死——就像他跟趙峰說的,他不怕死,比起死,好奇心顯然更重要。

這座被村民警告過不能登的山,現在就在他們腳下。

閒乘月爬到半山腰的時候,終於停下腳步,月光恍如薄紗,罩在他的黑發和肩頭,閒乘月停在一顆鬆樹下,冷淡的聲音在山林裡悠悠回蕩:“出來吧。”

躲在樹後的宿硯摸了摸鼻子,走進了閒乘月的視線範圍。

閒乘月冷冷的看著他。

大概除非海水倒灌,時光倒流,否則閒乘月永遠不會主動跟人說話。

宿硯揚起一張可謂“天真無邪”的笑臉,也不管自己這張臉這麼笑真不真:“出門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閒乘月微微皺眉。

宿硯朝閒乘月走過去:“蔣忠旭拿人命去試,閒哥你呢?”

蔣忠旭拿人命去試村長話的真偽,閒乘月是用什麼試的?

以身犯險?宿硯覺得閒乘月不會這麼做,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閒乘月還挺惜命。

可能是因為此處靜謐無聲,也可能是因為閒乘月看宿硯順眼,閒乘月回道:“這裡的人會說謊,但謊言裡也有真相。”

高明的謊言,總是三分真七分假,閒乘月看了眼遠處的水潭。

有月光的夜晚,積水處會反光,比其它地方更亮。

宿硯順著閒乘月的目光看過去,沒明白閒乘月在看什麼,他的目光轉回來,落在閒乘月身上,正好有一片枯葉從閒乘月頭頂落下,恰好從閒乘月的臉龐滑過。

閒乘月繼續說:“不能出門、不能點燈、不能發出聲音的前提是不能有水。”

閒乘月:“村長說的也不算假。”

隻要身邊沒有水,沒有引來怪物的媒介,那麼無論是出門點燈還是說話,都不會引來怪物。

宿硯:“你怎麼知道的?”

就兩天時間而已,他是怎麼知道這麼全麵的?

閒乘月看了眼宿硯,眼中有疑惑。

似乎是在問:“這麼簡單,兩天時間還不夠長嗎?”

此時宿硯終於相信趙峰說的話了。

所有人都死絕的關卡,真的隻有閒乘月一個人能夠出來。

閒乘月:“你不該跟我出來。”

宿硯眨眨眼:“因為你不能確定你想的就是對的?”

沒想到閒乘月還真的點了頭,閒乘月:“膽大、心細,才能走下去。”

再聰明的人,在“裡世界”裡沒有膽子,不敢去確認,最後也隻能死。

之前他過的那關,裡麵都是聰明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人,麵對恐懼的時候還是有怯懦,還是會膽小,還是一樣躊躇不前,所以他們都死了。

宿硯摸了摸下巴:“閒哥,你帶我吧。”

“你看,我就挺膽大。”

閒乘月挑了挑眉。

“我們接下來乾什麼?”宿硯問。

閒乘月:“回去。”

閒乘月抬頭看了眼天,雲要遮住月亮了,沒有月光,這裡處處都是危險。

“好。”宿硯也不問為什麼,他就跟在閒乘月的背後,灼灼目光落在閒乘月的後腦勺。

閒乘月:“……”

那目光如有實質,閒乘月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宿硯。

宿硯衝閒乘月露出一個極致燦爛的笑容。

閒乘月沉默著轉頭,繼續往山下走。

所有人都睡得很熟,他們的離開和回歸都沒有吵醒任何人,閒乘月脫了外套放在椅子上,然後坐在床邊脫鞋,他的麵無表情,但宿硯總覺得他似乎有點不耐煩。

閒乘月確實不耐煩。

裡世界裡的時間流速雖然和外麵不一樣,但這裡的每一分鐘都是真實的,這也代表著他已經兩天多接近三天沒有換過衣服了。

雖然這段時間沒有出汗,但閒乘月就是覺得不舒服。

他坐了一會兒,實在有些受不了了,就把手放在了自己的紐扣上。

灼熱的目光又來了。

閒乘月已經解開了大半的扣子。

閒乘月很白,可能是因為常年在室內工作?但並不是病態的蒼白,他大約常常去健身房,胸肌和腹肌緊實又蘊含爆發力,肌肉線條流暢,像優雅的獵豹,充滿衝擊性又兼具美感。

宿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嗯,還好,他的肌肉也不比閒乘月差。

宿硯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閒乘月,卻發現閒乘月驟然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宿硯難得有點尷尬。

這麼專心看一個男人脫衣服似乎是有點不對,他擺擺手,小聲說:“閒哥,彆管我,你脫,儘情脫,慢慢脫。”

閒乘月:“……”

他輕歎了口氣,脫了襯衣,把襯衣披在了椅背上,然後再把椅子搬到門外去。

這裡沒有風沙,又有屋簷,吹一晚風總比又在身上裹一晚強。

如果不是屋裡還有女人,閒乘月還想把褲子也脫了。

可惜了,閒乘月有些遺憾地想。

閒乘月躺到了床上,他沒蓋被子,身上有些涼,他沒有想任務的事——任務總是會過的,他不會在這裡待太久,回去之後還有工作。

要給她換一家醫院,換去專門的護理醫院,錢還能再想辦法。

比起裡世界,現實世界的事才更複雜。

一夜無夢。

天蒙蒙亮的時候閒乘月就醒了,屋裡的所有人都還在酣睡,他去屋外穿上了衣服,坐在台階上看日出。

可惜今天是個陰天,沒有日出給他看。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閒乘月沒有回頭。

宿硯蹲在閒乘月旁邊——唯一的椅子被閒乘月霸占了。

“閒哥,起的這麼早,不困嗎?”宿硯抬頭看著閒乘月。

閒乘月:“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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