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法力長劍,驟然懸停。
賢尊者刀削般的硬朗麵孔,一片陰鷙。
“吾等離開聖墟之前,都曾祭祀過聖壇,在聖壇之中留下過一縷魂念。”
眼看著賢尊者暫時停手,老者當即接著補充:“若吾等身殞,聖壇之中的魂念必然消散。屆時,聖墟必知。”
“一旦聖墟知曉了本座在此地身殞,你的行蹤就再也藏不住了。到時候,前來擒你的人,將會如過江之鯽。”
“甚至,會驚動聖墟護使、長老,乃至殿主。以你的罪過,隻怕聖主都會降下聖念。嘿……屆時,死的就不隻是你,這片地域的人,都將為你陪葬。”
嘩……
秦陽臉色微變,老者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他聽不懂,但是,從賢尊者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他能夠察覺出來,對方的話不是好話。
“你想威脅我?”
賢尊者法力長劍吞吐劍芒,劍光煌煌,璀璨奪目。
“威脅也罷,談和也可,看你怎麼理解。”
眼看著賢尊者並未果斷動手,老者暗舒了口氣,表情漸漸地恢複倨傲:“你應該明白,你做的事情,在聖墟掀起了怎樣的波動。”
“一旦被聖墟知曉你的蹤跡,你這輩子就休想再有安寧。不如放了本座,讓本座離去。這樣即便是本座回返聖墟告密,也至少需要多年行程。”
“如此來回,你將有充足的時間,帶著你的弟子,和所有與你有關的人繼續潛逃……”
師尊的來處,到底多遠啊?
天相境人物返回,居然都要數年時間?
秦陽驚駭,暗吸涼氣。
對方奔波數年之久的路程,搜尋追殺數十年不肯放棄。
師尊與那些舊敵,又有著怎樣不可化解的滔天恩怨啊?
秦陽想想,都覺得恐怖。
這種恩怨,隻怕比起他跟閆家的生死血仇,都還要深厚。
“褻神者,孰輕孰重,考慮清楚了吧?”
目睹著賢尊者沉默,老者漸漸笑了起來:“放我走,你和你的弟子,或許還有繼續潛逃的希望。”
“若是此刻殺我,你們的安寧日子,就將結束了……”
說著話,老者緩緩起身,他覺得賢尊者隻要不傻,都會懂得怎麼選擇。
然而,老者剛剛起身,賢尊者猛地揮劍。
凝聚已久的法力長劍,倏然劃過了他的頸脖。
賢尊者揪住老者的發梢,條條法紋,從他掌中迅速蔓延,想要封鎖對方的元神。
“褻神者,你……”
老者麵孔驚怒,瞳孔緊縮,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完全沒有想到,賢尊者明知道殺他會平添顧慮,居然仍舊想要殺他?
“放心,我不會殺你!我會封印你的元神,將你永世囚禁。這樣的話,聖壇應該無法察覺到你的蹤跡了吧?”
在老者驚怒時,賢尊者淡然嗤笑。
威脅他?
癡人說夢!
他行走天下以來,何曾受過威脅?
“混蛋!”
老者當即悲憤,打死他都沒想到,賢尊者居然會這麼做。
“褻神者,你不讓本座好過,那便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老者破口大罵,緊接著,他的眉心迅速膨脹,滲透出烏青色的璀璨之光。
“啊!”
老者麵孔扭曲,識海元神迅速燃燒起來。
獻祭!
賢尊者甩手將腦袋拋了出去。
“褻神者,等著聖墟永無止境的追殺吧!”
老者獰聲狂笑,在近乎癲狂的笑聲中,元神化作烈焰,吞沒了他的腦袋。
片刻後,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束,衝霄而起,迅速消逝。
不好!
秦陽臉色驟變,意識到了大麻煩。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師尊漸漸鐵青的臉色,他能肯定老者的行為,絕非什麼好事情。
“噗噗噗!”
正當秦陽暗呼糟糕時,隻見賢尊者撒手將法力長劍拋擲了出去。
長劍掠空,迅速洞穿了被法紋束縛的三位黑袍漢子的腦袋。
霎時間,三位黑袍漢子身殞,身與魂儘皆喪失了生機。
“師尊!”
秦陽快速迎了過去。
“沒事吧?”
麵對著愛徒,賢尊者收斂了戾氣,微微頷首,詢問著秦陽的狀況。
“我沒事……”
秦陽搖搖頭,幸虧賢尊者趕來的及時,阻止了他的獻祭。
因此,他倒並沒有什麼大礙。
隻是,親眼目睹了賢尊者和老者的對話,秦陽很想詢問賢尊者的來曆。
但看賢尊者不太好看的臉色,猶豫著的秦陽嚅了嚅嘴,並沒有敢詢問出口。
賢尊者憑空取出來一件嶄新的布衣,迅速穿戴整齊。
隨即再看向秦陽,淡然一笑:“為師知曉,你有諸多疑慮,也有很多想要詢問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不便與你,和你的師兄師姐們提及。為師並不希望你們沾染這段因果,那會讓你們萬劫不複。”
顯然,作為師尊,他看出來了自己愛徒的諸多疑慮。
但為了保護自己的愛徒,他卻仍然不願意有所透露。
果然……
秦陽頹然一歎,師尊並不願意連累了他們。
“師尊的麻煩,不願連累弟子們,弟子能夠理解。隻是……師尊連你的家鄉,都不願讓弟子們知曉嗎?”
秦陽苦笑,沮喪地聳了聳肩。
賢尊者聞言,摸了摸秦陽的腦袋,慈藹地搖了搖頭。
“傻孩子,你的心思,為師哪能不明白?”
賢尊者頗感欣慰的笑道;“若你們真想幫助為師,且先走好你們自己的路吧……”
說完,賢尊者不願繼續糾結這個話題,收手轉身,招呼著秦陽前去追尋其他弟子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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