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天蠱教。
祠堂之中，秦陽負手佇立，看著盤坐在神龕之下，供桌之前的費世清。
供桌之上，則擺置著一尊三足兩耳圓鼎，鼎身放光，圓鼓鼓的鼎腹間，一頭蠕蟲圖案熠熠生輝，宛如皓月當空，明媚璀璨。
盤坐在供桌之前的費世清，眉心發光，隱隱露出一個光彩奪人的窟窿。
順著窟窿，秦陽隱約可以窺見其識海之中，一頭明顯帶著蠕蟲特征的人形元神，綻放璀璨霞光，在識海內沉浮。
此時此刻，費世清識海之中的元神，似乎與寶鼎鼎腹之間的那頭蠕蟲圖案，產生了深切的聯係。
隨著這種聯係愈發加深，費世清識海之中的元神，逐漸蛻變，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正在不斷滋生。
而隨著這種氣息的不斷滋生，秦陽便是清晰地感受到，費世清這個人漸漸地與他產生了距離。
並非心靈之間的那種距離，而是真真切切的距離。
費世清分明就盤膝坐在他的麵前，而秦陽卻是感受到，費世清仿佛已經處在了另一片空間。
他倆之間，似乎突兀地被虛無空間隔斷，突兀地產生了數個時空的交錯一般。
道韻！
費世清正在逐步掌握道韻。
這種道韻，恰恰與空間有關。
這不是天蠱教祭靈，那頭蠕蟲的天賦能力嗎？
秦陽目光閃爍，看向了寶鼎。
此時此刻，姮便沉浸在寶鼎之中。
費世清能夠有現如今的變化，一切都歸咎於姮的功勞。
姮以願力，為費世清洗滌淬煉了肉身與元神。
並極力地將寶鼎烙印下的蠕蟲的道韻，與費世清的元神交融。
隨著這種交融逐漸加深，費世清便逐漸獲得了蠕蟲的道。
這便是費世清跨入問道境的關鍵。
這得益於天蠱教的祭靈，那頭蠕蟲本身就感悟出了自身的道。
更得益於姮搜集了海量的願力，能夠為費世清洗筋伐髓，淬煉身與魂。
若非這兩種緣故，費世清想要跨入問道境，難如登天。
正如他自身所言，若憑自身努力，他突破的幾率，幾乎為零。
“也不知道這種狀況，需要持續多久？”
秦陽撓了撓頭，他在這裡守了數日時間，仍未發現結束的征兆。
隻怕，還得進行數日，甚至更久的時間。
“秦陽？”
正當秦陽感到索然無趣時，祠堂外傳來素雪的招呼聲。
“素雪？”
秦陽走出祠堂，看著趕來的素雪。
“有什麼事情嗎？”
若非有重要的事情，素雪這種恬靜的性子，應該不會貿然打擾他的。
“嗯……”
素雪微微頷首，隨即翻手取出來一枚玉簡。
玉簡呈正長方體，大約一枚鵝蛋大小，六麵光滑，平整如切。
這種玉簡，通體碧綠青翠，內部晶瑩剔透，似有水波蕩漾。
這是玉髓煉製的玉簡。
一般而言，用玉髓煉製的玉簡，其內記載的東西，將格外珍貴。
秦陽頓時意識到這枚玉簡非比尋常。
“這是？”
秦陽不解地接過玉簡。
“這便是玄天宗從無序之地偶然所獲的法陣圖解……”
素雪解釋道：“其中記錄著諸多玄奧莫測的法陣，被玄天宗老祖宗玄極隨身攜帶。此前被你所殺，高明搜集了回來。”
“先前分贓……分配收獲時，高明主動將此物讓了出來。我特意送來予你，或可研究一番。”
原來如此……
秦陽頓時對這枚玉簡格外珍視起來。
其中記載的法陣，若是加以研究，或許可以更快地提升他的法紋能力。
“替我謝謝他……”
秦陽握緊了玉簡，愈發感到對高明虧欠了許多。
自結識以來，高明屢次幫襯，慷慨解囊，倒讓人頗不好意思。
“胖子這家夥雖然說話辦事不太著調，但為人卻是慷慨大方，仗義直爽。他日若有機會，這份情義，我會還他。”
秦陽聳肩一笑，這番話更多地是寬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