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從善如流的坐下了。“不過請客就算了,”他微微笑道,“總不能老叫你請我吧,這多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尊?你下來乾什麼?”
紅發的男人站在樓梯口,懶洋洋的道:“床單和枕頭都在外麵晾著還沒乾,睡得不舒服。”
草薙出雲這才想起來,他之前看尊許久沒回來,床上的東西放著落灰,乾脆就全部都洗了一遍,卻沒想到第二天他就回來了。
“我去沙發上躺一會兒。”
周防尊慢吞吞的走下來,像是根本就沒注意到吧台旁邊坐著的這個大活人一樣,看也不看太宰治的一頭倒在沙發上閉上了雙眼。
太宰治倒也不在意,反而是更加饒有興致了起來。他望著這位赤之王,輕聲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勇者啊,這樣看來,還真是個沒有乾勁的勇者先生呢……”
“什麼?”草薙出雲一時沒有聽清他在說些什麼,“太宰,你剛剛說什麼?”
太宰治恍然回神。“不,沒什麼。”他對麵前的人笑道。注意到酒吧內的眾人因為紅發男人的存在都自覺的放輕了聲音,太宰治便也隻用氣音問道:“這就是你們的王,那位赤之王?”
“是啊,”草薙出雲回答道,但他緊接著反問太宰治,“你覺得尊怎麼樣?”
“唔……”
太宰治思考片刻,給出了答案:
“像剛剛捕獵完準備休息的獅子一樣。”
草薙出雲低聲笑起來。他將調好的酒放在太宰治的麵前,撐著吧台,側頭望著緊閉雙眼躺在沙發上的紅發男人,微笑道:“你隻說對了一半。尊他可不是什麼剛剛捕獵完的獅子,而是耐心等待著獵物、正在捕獵途中的猛獸啊。”
“是嗎,”身穿黑風衣的青年端起酒杯,“等待獵物的猛獸啊……”
他輕輕抿了一口杯中鮮紅如血的液體。
過於刺激的味道一瞬間向味蕾發起了衝擊,但片刻的麻木之後,是彌漫在唇舌間、令人回味無窮的餘韻。
“你說的沒錯,等待是值得的,酒很好喝,多謝款待。”
黑發青年緩緩放下杯子。
“但是關於到底誰是獵物、誰是獵人這個話題,我可能不太認同出雲君的觀點呢。”
草薙出雲皺了皺眉頭,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太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太宰治微微勾唇,笑道:“就是這個意思啊。”
伴隨著他的話語,屬於王權者的聖域瞬間張開!
原本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的紅衣男人猛的睜開雙眼,半透明的聖域與赤紅的宛如火焰一般的聖域在這小小的酒吧內劇烈對撞,放置在屋內的桌椅連帶著整個赤之氏族的成員們,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全部被狠狠掀飛到了屋外!
一片煙塵之中,草薙出雲摟著他護在身下的白發女孩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震驚的望著酒吧上空懸浮著的兩把巨大王劍:“這、這是……”
“無色之王!!!”
“這個混蛋,竟敢……”
他閉上雙眼,對同樣是一臉震驚的女孩歎息道:
“安娜,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這場戰爭中最為關鍵的人物之一啊。”
一想到那個染血的夜晚,同伴彌留之際虛弱而遺憾的笑容,就連冷靜如草薙出雲也忍不住心生恨意。他顫抖著手點燃了煙,攔下了周圍已經群情激奮的吠舞羅眾人,冷冷的注視著從煙塵中一前一後走出來的兩人。
為首的是尊,他現在的表情一掃之前的怠懈,取而代之的是令草薙出雲都感到戰栗的興奮與孤擲一注。
他明白的,尊內心的仇恨不會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少,反而更甚。也因此,即使弑王的代價是頭頂的達摩克裡斯之劍必定掉落,他也會在所不惜——
走在後麵如閒庭散步般的黑發青年笑著對草薙出雲道:“彆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著我啊,出雲君。為了償還你剛才請我的那杯酒,我可是特意答應了你們的王不將這座酒吧當做戰場的。”
草薙出雲叼著煙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是嗎。”
站在那邊的紅發男人倒是開口了,他睜開那雙如猛獸般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這個身穿黑色長風衣的青年,冷冷道:
“那殺死十束的仇,就用你的命來償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