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1 / 2)

圍堵男友少年時 墨書白 14910 字 8個月前

看著夏啾啾那小心翼翼又暗自竊喜的模樣, 楊薇一口氣不上不下, 最後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我和你計較什麼,走了啊。”

楊薇把江淮安說得那麼凶猛, 夏啾啾卻完全沒看出來。江淮安再忙,每天晚上下了晚自習,也是要送著夏啾啾出校門的。雖然就是從教室到校門口短短一小節路,江淮安卻總能走得又漫又長。

他喜歡拉著她的手, 就算是在學校裡,他也從來沒格忌諱。兩家家長允許之後,每天他都在教室門口等著夏啾啾, 然後背著夏啾啾的書包, 大大方方拉著夏啾啾往外走去。

燈火下的少年歡喜又驕傲,怕全世界少了一個人知道他們兩談戀愛了, 巴不得見誰都拉著手炫耀。一時間單身狗都繞著他們走,就怕迎麵一盆狗糧砸臉上。

媽的,臉疼。

夏啾啾很喜歡這種感覺, 看著這個人像獻寶一樣讓全世界看到自己, 她就覺得內心盈滿了一種小小的喜悅。於是每一次又害羞, 又高興。

高三開始沒多久之後, 夏啾啾作為藝術生就開始了集訓, 在學校的時間就少了很多。於是江淮安就從每天見到夏啾啾, 變成了每周見到夏啾啾。隔了好久才見到女朋友的少年眼冒綠光, 如狼似虎,以至於每次夏啾啾都要和他約法三章。

首先,隻能親一下。

其次,隻能親30s。

好吧,如果考得好,那就多親幾下。

美色當頭,江淮安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為正常人的生活狀態,用楊薇來的話來說,他對學習仿若吸毒——興奮!激情!狂熱!

江淮安不好意思告訴彆人,每次想到隻要考得好以後就能多親親夏啾啾,他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這種狀態下的江淮安有種勢不可擋的氣質,第一次高三模擬聯考就拿下了全市第十,一中第一。南城的教育水平在全省偏高,一般全市第十也就穩在了全省前五十的範圍裡。

這樣的好消息一中趕緊打電話給了江家報喜,江言得到消息的時候,江春水昏昏欲睡,江言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江言的手機,心裡有了數,等江春水掛了電話,沙啞著聲音慢慢道:“是不是淮安這次的成績考得好?”

“嗯。”江言點了點頭:“考得不錯,拿全校第一了呢。”

“他不是經常拿嗎?”江春水輕輕咳嗽:“這有什麼好報喜的?”

“畢竟是第一次全市模考。”

江春水說話很虛弱,江言從旁邊拿了藥過來給他:“爸爸,吃藥吧。”

江春水在江言的服侍下吃了藥,吃下藥後,他艱難道:“晚上把全家子都叫過來,吃頓飯吧。”

江言應了聲,正要去打電話,就聽江春水道:“讓江懷南彆來。”

江言愣了愣,最後還是點頭,去打了電話。

接到電話時江淮安正在做題,他下意識想拒絕,最近幾乎所有的活動,出了夏啾啾他都選擇了拒絕,然而想到江春水的身體,他還是應了下來。

江春水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少見一麵是一麵。

江淮安請了晚上的晚自習,回到了江家,進門之後,發現家裡所有人都在,唯獨江懷南不在。江淮安有些奇怪,下意識道:“江懷南呢?”

“你先坐。”

江春水抬手指了指邊上的位置,江淮安心裡咯噔一下,便知道今天不是一頓晚飯這麼簡單了。

他按照江春水說的坐下,江春水咳嗽了幾聲,隨後道:“這次過來,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下後事……”

“爸!”江瀾一聽這話就著急了:“你這是說些什麼……”

“早就該說的。”江春水擺了擺手:“我這身體,我清楚。”

江瀾愣了愣,最後抿了抿唇,終於還是沒有說話,江春水抬眼看了三個子女一圈,慢慢道:“我名下的財產,我都做了分配,按著以前我說過的,江氏集團名下百分之三的股份分給小瀾,外加居心湖那邊的兩套彆墅和明新、億佳這兩個子公司,以及三億現金。”

江瀾沒說話,她垂著頭,眼睛紅紅的。

她嫁的人家本也不錯,她自己在夫家經營這麼多年,這些錢對她來說也並沒有那麼重要。江春水執意要給她這一部分,也不過是為了證明她雖然是女兒,但也是江家的人。這份關愛江瀾明白,所以心裡越發難受起來。

江春水安排了江瀾的,又轉頭同江言道:“阿言這些年也幫著家裡打理了很多事,如今你手下有多少東西,那就拿多少東西吧。”

“爸……”江言哽咽出聲:“我不用的……”

“該是你的,我一樣不會少。”

江春水輕咳了兩聲,然而剩下一句話,江言卻也明白,不該是你的,你也不要爭。

說完了江言的,江春水轉頭看向江城。

“你……”

江城抿著唇,沒有說話,江春水看著他,好久後,歎了口氣道:“我早些就想將家業交給你,但你對許青青那女人的態度讓我實在沒法放心。你名下的東西還是你的,至於江家的東西……淮安今年也十八歲了,十八歲之後,我便將財產全都給他,你沒意見吧?”

江城愣了愣,片刻後,他張了張口道:“可是懷南……”

“你名下的,你可以全部給他。”

江春水喘了口氣,如果在他精氣神還好的時候,或許早就已經跳起來罵江城了,可他如今罵不動了,虛弱著聲音,慢慢道:“我和你吵了十幾年,許青青那個女人我不會認,江懷南我也不會認。當年我說過,你要是執意和淮安他媽離婚娶許青青,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她既然愛你,想必不會眼紅這些。你疼愛他們母子,我管不了了,可是我手裡的東西,他們一根毛都彆想碰到。就他們兩這不成器的東西,交到他們手裡,也是浪費。”

聽了這話,江城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然而出口之前,他卻下意識看了一眼江淮安。江淮安察覺到他的目光,他沒有說話,垂下眼眸,看著地麵。

江城明了了江淮安的態度,歎了口氣,便就在這時,外麵傳來高跟鞋噠噠的響聲,隨後就聽許青青的急促的聲音從傳了進來:“爸,處理後事這麼重要的事,您怎麼都不讓人通知我一聲?!”

說著,許青青就從外麵轉了進來。

她看上去憔悴了許多,穿著旗袍倍感纖弱,江懷南跟在她身後,似乎很是羞愧的模樣,整個頭快低到遞上去。

許青青看著江春水,含著眼淚道:“不知道爸爸打算如何安置我和懷南?”

“彆叫我爸,”江春水似乎是累了,眯著眼道:“我就江瀾一個女兒。”

“江城,”許青青看向江城,紅著眼睛:“你說。”

江城垂著頭,小聲道:“我名下的財產,可以都是懷南的。”

“那江淮安呢?!”

江城沒有說話,許青青提了聲音:“之前說給你的江氏集團40%的股份這些都不作數了嗎?!”

“你彆鬨了。”

江城低著頭,有些尷尬,許青青見江城沒了反應,便朝著江春水衝過去,猛地跪了下去,嚎哭出聲:“爸,你不能這樣不公平的啊。同樣都是孫子,你怎麼能偏心成這樣啊?!”

“雖然都是孫子,但是他們母親不一樣,”江春水終於開口,虛弱出聲:“你自己做的孽,就要自己償。許青青,你什麼出身自己怕是忘了,江城名下的財產還不夠填你的心嗎?”

“我什麼出身……”

許青青愣了愣,片刻後,她大笑出聲來:“是是是,我許青青出身低賤,一輩子入不得您老的眼。但是也不知道您老是多高風亮節,您瞧不上我,可您的兒子不還是娶了我嗎?”

許青青也不再裝可憐了,從地上站起來,狠狠盯著江春水:“您江家門檻高,我們這些人不入流就不該進,可是江春水,您攔了一輩子,我不還是來了嗎?知道為什麼我嫁給你兒子嗎?知道為什麼你老婆這麼早就去了嗎?知道為什麼您大兒子死得早嗎?”

“因為你作孽!”

許青青猛地提高了聲音:“你這個老王八蛋作孽太多,報應……”

“許青青!”

江瀾猛地跳起來,一把推在許青青身上:“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許青青冷笑:“我怎麼胡說八道了?他說我下三濫,他自己就沒碰過我們這樣的?他說懷南不夠格,他自己就沒幾個私生子?他……”

“滾出去……”江瀾打斷她,顫抖著聲:“你給我滾出去……”

“爸!”

江瀾話沒說完,就聽見江言一聲驚叫,大家這才發現,江春水呼吸已經急促了起來,江言趕緊將江春水放到地上,江淮安立刻撥打了120,兵荒馬亂一陣子後,江春水進了醫院,這才安穩下來。

等出了病房,江城轉過頭去,便朝著許青青吼出聲來:“你滿意了吧?!我爸進了ICU,你心滿意足了?!”

“是啊,”許青青冷笑:“他要是死了,我更是要回去大吃大喝,慶祝一番。”

“許青青!”

江城提了聲音,他呆呆看著麵前麵目全非的女人,好半天才慢慢反應過來:“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是他先偏心的。”

許青青將頭發挽在耳後,沒見絲毫愧疚,平靜道:“當年是他逼著咱們分手,我成了你情人,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嫁給了你,他卻一直不肯正眼看我。”

“他欺我辱我,我都可以忍,現在他怎麼對懷南的?!”

許青青猛地抬頭:“不患寡而患不均,江城你捫心自問,這麼對懷南公平嗎?!”

江城被許青青問得啞口無聲,江淮安從病房裡走出來,看見對峙的夫妻,聽見這話,他輕輕一笑:“你問江城公不公平,你問過我媽公平嗎?”

“許青青,我不知道當年我爺爺對你做了什麼,可是我問你,他是怎麼逼你的,他用不法手段了?他人身囚禁了?如果他把你關了起來,那我給你道歉,你馬上去警局報案起訴,早能把我爺爺關很多年。你倒是和我說,他到底怎麼逼你和江城了?”

看過江春水對夏啾啾做的事,對於江春水的手段,江淮安有了大致的了解。他靠在門邊,雙手環在胸前:“我不問你們到底怎麼分開,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問題是你們自己的愛情,為什麼要拉扯上我媽?”

“許青青我媽怎麼死的你不明白?你心裡就沒有半分愧疚?我媽癌症晚期的時候,就那麼一點時間了,”江淮安啞著聲音:“你,江城,你們都沒有想過她。你拉著她丈夫,沉浸在你的愛情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彆人丈夫啊?!”

“可是我先認識你爸的!”

“但和江城結婚的是我媽,你就是小三你還不清楚嗎?!”

江淮安暴怒出聲:“難道這麼多年你他媽還以為自己是真愛?!一個結了婚一個偷偷摸摸躲躲藏藏,你乾的是什麼事兒你他媽自己心裡沒點數?”

許青青被他吼得愣住,江淮安指著她的鼻尖:“這事兒不怪你一個人,我恨的也不是你一個人,我最恨的是他,”江淮安將手指向江城,江城僵住了身子,江淮安目光盯著許青青:“可是,這不代表你沒錯。你和誰都能講公平,但在我麵前,你不配。你欠了我一個媽,你欠了我一條命。”

許青青看著江淮安,張了張口,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旁邊江懷南靠在牆上,他一直低著頭,聽著這些人爭吵。

他覺得自己仿佛是多餘的,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裡乾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

江淮安目光從許青青臉上挪走,抬頭看向一旁低著頭的江懷南,他也不知道怎麼,可能是同病相憐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又或許是驟然想起了那一聲不情不願又飽含熱情的“大哥”。他走上前去,同江懷南道:“你跟我走。”

江懷南沒有任何反抗,就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跟著他走了出去。

兩人上了陽台,從醫院樓頂上眺望這個城市。

江懷南從包裡拿出煙來,遞了一根給江淮安,江淮安瞟了他一眼:“我不抽,你也彆抽,我不喜歡吸二手煙。”

“哦。”江懷南把煙收了起來,垂下頭去。

兩個人沉默著不說話,許久後,江淮安突然開口道:“什麼感覺?”

“什麼什麼感覺?”

江懷南有些不明白,但問出來之後,他突然又明白了江淮安是在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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