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兒子怪罪自己身邊最寵信的嬤嬤,連夫人皺眉辯解:“若真怪罪也該怪我這個做娘的,當初你爹的死對我打擊甚大,以至於忽略了婧兒很多年。
等我緩過勁來,你跟婧兒已長大成人。
再說陳姑娘是你的恩人,是你引狼入室,婧兒才識人不清,與胡嬤嬤有何乾係?
你可彆忘了,當初若不是她救了你一命,你早已……唉!”
提起當年的那樁往事,想起了被人下毒害死的丈夫,連夫人頓時悲從心中來。
衛晉看著她淚眼盈盈的樣子,連忙掏出手帕遞過去讓她拭淚:“就因為看在她救了我一命的份上,這些年我待他們一家子可不薄。
你待胡光耀、胡琴宛如親生。
我也準許他們在隔壁建了一座宅院。
你瞧瞧整個京城,哪一家的下人敢單門獨院立戶?
你是沒去過隔壁的宅院,沒瞧見他們的吃穿用度比您可奢侈多了,平時看似勤儉節約不過是在你麵前掩飾而已。
他們哪來的這麼多銀子?還不是這些年您非讓她跟胡管家掌家,他們趁機中飽私囊,明麵上做假賬。”就因為胡嬤嬤的救命之恩,這些年他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連夫人:“……內憂外患,虎視眈眈,給誰不都一樣。”既然保不住萬貫家財,那還不如便宜了身邊的人。至少比起其他人,胡嬤嬤曾有恩與他們衛家。
衛晉眸色森寒,嘴角勾起陰森的詭笑。“不一樣,太過貪心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連夫人聞言直皺眉,最後隻化為一聲歎息。
她現在管不了那麼多,隻求兒女好好的活著,至於殺夫之仇……仇人太過強大,這輩子都不可能報的了仇。
“彆唉聲歎氣的了,早膳都快涼了。”衛晉把一碗焦糖布丁往她那邊推了推:“這是廚子新做的點心,昨日你沒吃,今天你可得嘗嘗。”
連夫人看著麵前的焦糖布丁皺了皺眉:“又是陳姑娘指點廚子做出來的?”
“嗯。”
連夫人歎了口氣:“明明聰明伶俐不可多得,為何這般工於心計。”拿起湯匙嘗了一口,香滑爽口,稱讚道:“不錯。”
抬頭看向旁邊也開始動筷子的兒子:“其實想想,心機深沉的女子總比蠢笨可欺強,跟你也算般配,你——當真不喜歡她?”她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吃人不吐骨頭,娶誰娶遭殃。
衛晉放下筷子抬頭看向她,微微勾唇道:“您久居後院閉門不出,怕是不知喜歡陳姑娘的男子能從我們這裡排到城外。我一久病不愈的短命鬼,哪有資格娶她?”
“呸!瞎說啥!”溫柔無比的連夫人瞪了他一眼,“就算你無意於陳姑娘,那就收了琴丫頭。這些年我待她比對婧兒還寵,無非就是想讓她給你做媳婦,知根知底的比什麼都強。”
“可以啊!”衛晉微微頷首:“隻要你告訴她,我身子病弱無法跟她做真夫妻,她若是願意守活寡,您說個日子,兒子隨時納了她。”
連夫人頓時麵紅耳赤的連連瞪了他好幾眼,想到他走個路都要坐輪椅……哪怕是娶了媳婦怕也是有心無力。
唉!衛家真要斷後了嗎?!
等她百年之後去地下找相公,有何麵目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