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出了門,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但是下人們已經點亮了白天連夫人生辰宴時掛出來的紅燈籠。
一路上看著紅紅火火的紅燈籠,田如月想到胡琴的死,隻覺得非常諷刺。
大概是去隔壁宅院拜祭的人很多,守門的下人乾脆敞開著大門任由她們出入,連問一聲都沒有。
出了衛府,田如月扭頭看向隔壁的胡宅,隻見上邊卻掛起了白色的燈籠,門口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大多數都是下人、管事之類的人。
進了胡宅,守候在門口的下人不等她們開口立即給她們指向通往靈堂的路。
田如月跟白霜默默的順著他指的路走到了靈堂,還未靠近就聽見了裡邊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隨著她們漸漸走近,哭聲越來越響。
隻是這哭聲對田如月來說卻有些陌生,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白霜。
心有靈犀的白霜正好看向她解釋:“胡嬤嬤哭得好傷心,唉!”
能不傷心嗎?好不容易養這麼大的女兒卻白死了,連仇都不能報。田如月心中嘀咕,跟白霜一前一後踏進了靈堂。
大概是棺材還沒來的及買,胡琴的屍體直接放在一塊架在兩張長凳子的木板上,身上蓋著一塊白布。
胡嬤嬤站旁邊,一邊哭著抹淚,一邊正在給屍體梳妝打扮,把她身前最愛的首飾全戴上,想讓她走的風風光光。
稍微走近一些,田如月就被屍體上的珠光寶氣晃花了眼睛,這一刻突然明白為何會出現盜墓這個危險的職業。
白霜有些害怕屍體,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瞥見胡光耀跪在火盆前正在燒紙錢,火盆的前麵擺放著一個蒲團,走過去跪在上麵連磕三個響頭,站起身接過下人遞過來的香,借著火盆中的火光點燃,走到擺放在屍體前的香爐前,雙手舉著香又對著屍體彎腰拜了拜,這才把香插【河蟹】進了香爐中。
香爐中已經有了很多正在燃燒高矮不一的香,很顯然之前已經有很多人拜祭過了。轉身見到田如月也學她的樣子磕頭、上香。
田如月上完香,走到跪地的胡光耀身邊,見他直接跪在地上,神情悲傷的從旁邊的籃子裡拿出剪成銅板或是折疊成金元寶的紙錢丟進火盆裡燒。
她也蹲了下來,幫他一塊燒紙錢,想順便再安慰他幾句。
胡光耀卻仿佛完全沒看到她這個人,哀傷到有些麻木的紅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跳躍的火苗,依舊機械的重複著燒紙錢的動作。
田如月:“師弟,節哀順變。”
胡光耀卻仿若未聞,根本沒有搭理她。
田如月見他這副樣子,歎了口氣,心中很清楚此時無論她怎麼勸都沒用,這種突然失去至親的傷害隻能讓時間慢慢的撫平。
站起身看見白霜已經混入胡宅的丫鬟中間幫忙用剪刀剪紙錢,於是她也走過去拿起剪刀幫忙。
她不會疊金元寶,但是拿剪刀剪個大號的銅板紙錢出來還是可以的。